姬羽足踏金光冲霄之际,体内三股神力忽如鼎炉烹油,骤然鼎沸。
那自半兽人王雷克斯处承继的蛮荒气血,本与杨戬秩序神元、悟空鸿蒙紫气泾渭分明,此刻竟似有冥冥感召,先自鼓荡起来,如地脉奔涌,似火山欲喷。
一重变:蛮纹裂苍穹
初时不过心口一点燥热,转瞬便如燎原野火,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姬羽喉头不自觉发出一声低吼,非人声,非兽吼,倒似远古洪荒第一头生灵破混沌时的咆哮,震得周遭星尘簌簌坠落。
他垂首观瞧,只见双臂肌肤下青筋暴起,竟化作墨黑色兽纹,爬遍全身!
正是雷克斯一族世代传承的噬月蛮纹。
当年半兽人王为护他冲出万妖谷,以本命精血相赠,此刻终遇契机,如古篆现世,熠熠生光。
"吼——"
姬羽身形猛地拔高三丈,肩胛处骨骼咔咔作响,竟生出两对狰狞骨刺,宛如上古凶兽利角,色如玄铁,寒芒逼人。
原本合身的衣袍寸寸炸裂,露出覆盖着暗金色鬃毛的脊背,每一根毛发都似钢针般直立,闪烁着吞噬光线的幽光,竟将周遭星辉都吸去三分。
他双眸化作琥珀色竖瞳,瞳孔中倒映出蓝星弧光,嘴角咧开时,獠牙刺破唇瓣,涎水滴落虚空,似有强酸泼洒,周遭法则气流滋滋作响,化黑烟缕缕,如墨蛇游走。
"是雷克斯的气息!"地面上王胖子抚掌惊叹,腰间紫金菩提串忽明忽暗,如星辰闪烁,"当年他与汤姆死战,被打入【无尽深渊】,竟还能将本源烙印藏于创世之力中……好个半兽人王,真有上古遗风!"
话音未落,姬羽已膨胀至千丈之高,脚掌踏碎一片漂浮的陨石带,碎石落在他脚边,只如尘埃。
他抬手抓向虚空,那些被杨戬神元淬炼过的法则碎片,此刻竟被蛮纹强行扭曲,化作一柄柄石矛、骨刃,森然悬浮于身侧。
这便是雷克斯力量的真谛——以蛮荒破秩序,于混沌中生杀伐,如盘古开天之时,以斧劈混沌,不问规矩,只凭蛮力。
已成游魂的梅山六圣中最小的朱子真看得咋舌,扯了扯身旁二爷的衣袖:"二爷,这小子……竟能将凶兽之力用到这份上?便是当年那头九灵元圣,怕也不及这般霸道!"
杨二郎闭目不语,眉心天眼却悄然流转,似有流光隐现,如宝珠含辉,似在推演着什么天机。
唯有哮天犬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伏地抖如筛糠,尾夹如铁钳,它识得这股气息——那是比当年大闹天宫的青毛狮子精还要霸道百倍的蛮荒威压,如泰山压顶,直叫它魂魄都颤。
二重变:天眼照万劫
正当蛮纹之力臻至巅峰,姬羽体内忽然响起一声清越龙吟,声震九霄,星斗为之摇曳。
那是杨二郎注入他体内的九转元功在共鸣!
原本黯淡的三尖两刃刀虚影于他身后浮现,刀身银河纹路重燃,如星河倒卷,竟与姬羽身上的蛮纹交织成网,一刚一柔,一破一立,生出无穷妙趣,似阴阳相济,衍化万物。
"唔……"
姬羽琥珀色竖瞳中忽然泛起白光,眉心处竟也裂开一道竖痕,虽不及杨戬天眼那般神威赫赫,却也射出一道丈许长的光柱,直透三十三天外,如金针破茧,刺破虚无。
刹那间,他眼前再无星河流转,唯有法则本源如琉璃般铺展——那是杨二郎执掌天规万载的洞察之力!
他能看见【蓝星】内核处蜷缩的神树【戈迹娜】残根,似玉非玉,似木非木,隐有青光流转;能看见空白历史中消散的生灵残魂,如烟似雾,或泣或笑,皆是往昔;更能看见自身经脉中,雷克斯的蛮劲正与一股更浩瀚的神力角力,如龙虎相争,难分高下。
"定!"
姬羽沉喝一声,这一字出口,竟带着天规戒律的威严,如天帝降旨,周遭暴走的石矛骨刃骤然悬停,蛮纹上的凶戾之气如遇寒冰,竟收敛了三分。
他身形再涨,这次却非蛮力催生,而是神元内敛后的拔升!
骨骼化作玉石,莹莹生光;经脉凝成金线,闪闪发亮;肌肤上浮现出与杨戬一般的神纹,只是颜色更显深邃,仿佛将整个星空都绣在了身上,斗转星移,皆在其中。
万丈、十万丈……当姬羽身形突破百万丈时,【蓝星】在他脚下已如一枚剔透的琉璃弹珠,晶莹可爱。
他低头望去,能清晰看见王胖子在先天八卦阵中捻须的模样,连他嘴角沾着的半块桂花糕都瞧得分明;能看见先前隐居的小屋烟囱里冒出的炊烟,如白练袅袅,直上云霄;甚至能看见深海中一头老龟正吞吐着日月精华,龟甲上纹路流转,似藏着千年道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