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御座扶手,听到“浣溪先生”四个字时,动作微微一顿,眼神中带着疑惑。
她抬眸看向宰相,清冷的眸光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浣溪先生?可有更详细的描述?”
“据报,那女子有浅杏色短发,发间簪着白花,眼眸呈红色,与前任宰相有九分相似;男子身着月白锦袍,携带食盒,言行间颇有气度,与陛下描述的文书有着九分相似。”
通事官在一旁补充道,“两人骑马并行,歌声悠扬,已引得不少百姓驻足,京中街头巷尾,此刻怕是都在议论此事。”
浅杏色短发、白花、红眸……
观星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玉扳指险些滑落。
这些特征,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中了她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可丽塔已经牺牲了,这是她亲眼所见的事实。
眼前这个“浣溪先生”,不过是容貌相似的陌生人?还是……
她垂眸掩去眼底的惊涛,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两下——那是她心绪不宁时的习惯动作。
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传孤旨意,着京兆尹派人暗中观察二人动向,勿要惊扰。另外,将那首《游京》的曲谱与歌词,即刻呈来。”
“遵旨。”宰相躬身领命,心中却暗自疑惑——陛下向来对市井杂事不甚在意,今日为何会对两位异客如此关注?
朝堂上的官员们也窃窃私语,有人猜测这两位异客或许与朝堂新政有关,有人则好奇那“浣溪先生”的琴技究竟如何。
唯有观星自己知道,她此刻的心湖早已被搅乱——那与丽塔相似的容貌,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秦白果,似乎都在隐隐地向她铺开一张大网。
而此刻的煌月城内,秦白果与【浣溪沙】早已在醉仙楼住下。
……
醉仙楼的天字厢房内,秦白果将食盒里的香料一一铺展在案上,肉桂的醇厚、八角的辛香与陈皮的清冽交织,在晨光里漫出诱人的气息。
【浣溪沙】坐在窗边,指尖轻拨琴弦,一段轻快旋律顺着窗棂飘下,恰好与楼下大堂的喧闹撞个正着。
近些天来因二人驻留,醉仙楼早已声名远播,辰时刚过,楼内便座无虚席,连楼梯拐角都挤满了听曲的食客。
“公子,小姐,楼下王掌柜又派人来问,今日可否再表演一场?”店小二捧着茶壶进来,语气里满是急切,“还有公子,昨儿您露的那手‘琉璃玉露羹’,现在还有客人专程来问,能不能再做一回呢!”
秦白果闻言挑眉,随手拿起一块晒干的茉莉花瓣丢进茶盏,笑道:“加演得问我这位琴师。至于羹汤,今日倒可试试新花样。”
说罢便提着食盒往后厨去,留下【浣溪沙】无奈地摇摇头,指尖却已换了段更明快的调子,引得楼下一阵欢呼。
后厨内,秦白果系上围裙,动作娴熟地将新鲜鲈鱼片成薄片,再以葱姜水去腥,裹上一层薄薄的淀粉。
锅中清水煮沸,他撒入少许陈皮丝与枸杞,待水再次冒泡,便将鱼片一片片滑入锅中,片刻后捞出,淋上用鸡高汤熬制的琉璃色芡汁,撒上细碎的茉莉花瓣——一盘“茉莉溜鱼片”便成了,香气瞬间溢满整个后厨。
“秦公子这手艺,真是绝了!”掌勺大厨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这鱼片嫩得能掐出水,还带着茉莉香,客人见了肯定抢着点!”
果不其然,当这道菜端上桌时,邻桌的食客立刻被吸引,纷纷招手要同款。
不过半日,醉仙楼的菜单上便多了“秦氏私房菜”一栏,从琉璃玉露羹到茉莉溜鱼片,每一道都成了必点爆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