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指尖摩挲着从怀中取出那枚微刻有‘菱’字印记的墨玉腰坠,目光落在窗棂外摇曳的竹影上,并未看百里菱。
她的解释在他听来,处处是破绽,像一张精心织就却又故意留下缝隙的网。
他何等人物,这些年在宫门内的尔虞我诈中周旋,岂会轻易信了这漏洞百出的说辞。
可他偏过头时,眼神已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只淡淡“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那声“嗯”轻得像羽毛拂过水面,却让百里菱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他知道自己此刻该追问,该拿出宫二先生的威严,将那些含糊之处一一拆穿。但看着她略显局促的神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在她面前,他似乎总少了几分平日的锐利,多了几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无论如何你就是我夫人,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要轻易离开我”宫尚角收回目光,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段解释根本无关紧要。
他转身走向书案,拿起一卷书,仿佛下一刻就要沉浸其中,将方才的对话彻底翻篇。
百里菱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有些捉摸不透。她知道宫尚角聪明,绝不可能被轻易糊弄。
可他此刻的反应,却像是真的信了,又像是懒得与她计较。
宫尚角翻开书页,目光却并未落在字迹上。他在心里冷笑一声,笨蛋?或许吧,至少在百里菱面前,他愿意暂时做个“笨蛋”,暂时不去深究那些缠绕在她身上的谜团。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一直放任,只是现在,他选择给她,也给自己留一点余地。窗外的竹影依旧摇曳,而书房内的静默,却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两人默契分开各自洗漱,安静的躺在一张床上,黑暗中,百里菱侧身对着宫尚角,眼睛睁得大大的,心里七上八下。
她能感觉到宫尚角就在不远处,那沉稳的呼吸声近在咫尺。突然,一只温暖的手伸过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百里菱身子一僵,转头看去,只能模糊看到宫尚角的轮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宫尚角低低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像有魔力一般,让百里菱慌乱的心瞬间安定下来。她回握住宫尚角的手,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他手指间因为常年握刀而磨出的硬茧。
这一夜,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谁都没有再说话。窗外的月光透过斑驳的竹影洒在床上,给这静谧的氛围添了几分温柔。
宫尚角的心里也渐渐平静,他告诉自己,就这么守着眼前的人,哪怕真相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此刻,他只想珍惜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暖。慢慢地,两人在这温馨的氛围中进入了梦乡。
另一边,夜色已然如墨,羽宫宫子羽的卧室里烛火在描金烛台上轻轻摇曳,将紫檀木家具的影子投在墙上,明明灭灭。
宫子羽侧身躺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云锦被面,帐幔间浮动着安神香的冷冽气息,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热浪。
他闭上眼,眼前又是角宫那方荷花池。百里菱穿着那由珠翠点缀飞天舞衣,墨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贴在颈侧。
她舞得极轻,像风拂过水面,舞袖翻卷时像振翅的蝶,满池碧荷都成了她的背景。微风吹拂过发梢,她那一抹甜美笑容,直接让宫子羽挪不开眼。
还有那随着环佩叮当的节奏旋身,足尖点过水面时,惊起红鲤跃出清波,水珠顺着荷叶滚落,映着雨后的彩虹,竟比她鬓边金步摇还要亮。
“原来她在角宫如此自在,还会专门为宫尚角那个冰块脸跳舞”他喉结微动,想起她舞到酣处,忽然回眸望来,眉眼弯弯,唇边梨涡盛着月光,那一刻连风都停了,只有她的笑声与水声交织。
此刻闭着眼,仿佛还能闻到她发间沾染的荷香,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发疼。
他霍然睁开眼,窗外已泛起微光,烛火将尽,蜡泪积了厚厚一层。起身推开窗,晨风带着露水气息扑面而来,池中残荷犹带余香。
他指尖捻着袖角,忽然低笑一声——或许他可以……,这样的‘仙女’配宫尚角那个狠辣刽子手可惜了……
(今天头疼,就写这么多,明天补字数,不行了,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