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又过了两天。
伏尔格勒的冬日阳光苍白无力,透过厚重的云层,勉强照亮了室内。
窗外仍然是零下几十度的严寒,呵气成冰,使得外出成为一种折磨。
洛林四人起床后,吃了女仆们送来的早餐,只能困守在这间还算温暖的套房里。
洛林提议开个简短的会议。
珂尔薇细心地将客厅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唐吉诃德在谈话开始前,特意走到门边,观察了走廊外的动静,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才对着洛林微微点头。
洛林坐在壁炉旁的扶手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眉头紧锁。
“包括桑丘在内,还有我们其他被捕的同胞……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他们。”
“虽然营救这些被捕的情报人员并非我们此行的首要任务,但身为希斯顿人,我无法坐视他们在叶塞尼亚的牢房里自生自灭。”
珂尔薇思考了一下,说道。
“洛林,想要从宪兵队的黑牢里救人,难度极大。或许……那个阿廖沙王子会是一个突破口?”
她顿了顿,看向洛林。“他似乎对您……格外‘感兴趣’。”
洛林闻言,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珂尔薇,那能叫感兴趣吗?他纯粹是因为上次附属国叛乱的战争,他的机甲银白死神被我驾驶的黑骑士’击败,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满脑子只想找我再打一场,一雪前耻!”
他叹了口气。“我现在身份敏感,不想轻易动用力量,更不想在这种无谓的决斗上引人注目。”
这时,唐吉诃德开口了:“殿下,我觉得突破口未必只在阿廖沙一个人身上。我观察了几天,伊戈尔皇室的这些人,除了那个摄政王尼古拉深不可测,需要极度警惕之外,其他人……或许可以利用。”
他看向洛林。
“尤其是那位叶卡捷琳娜女大公。我早年听说过一些传闻,她年轻时,曾对您的父亲,安德烈王子,怀有……嗯,某种特殊的情愫。”
唐吉诃德继续分析,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调侃:“而您,殿下,您继承了您父亲的容貌。自从我们抵达后,这位女大公对您的关照,明显超出了寻常的外交礼仪,连带着我们使团办事都顺畅了不少。这……或许不是巧合。”
洛林听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一种尴尬的神情。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等等!唐吉诃德,你的意思是要我找叶卡捷琳娜为突破,那不就等于要我去……牺牲色相?”
他指了指自己。
“我可是希斯顿帝国的亲王!这……这成何体统啊!”
房间内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珂尔薇和瓦莲京娜都忍不住以手掩口,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住一丝笑意。
唐吉诃德则是一脸这点牺牲算什么的认真表情。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洛林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还以为你是个正经的军人,唐吉诃德!你怎么能想出这么……这么损的主意?”
“殿下!我求您了!”
唐吉诃德甚至带上了点耍无赖的劲头。
“为了我的好兄弟桑丘,为了那些正在宪兵队大牢里受苦受难的希斯顿同胞们,您就……就稍微牺牲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就好!说不定只是陪女大公喝喝茶、聊聊天,就能换来关键情报呢?”
“我……”
洛林只觉得一阵头疼。让他去战场厮杀没问题,可这种实在触及了他的心理底线。
就在此刻门外走廊上突然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唐吉诃德瞬间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猛地抬手示意噤声,无声无息地移动到门边,侧耳细听。
客厅内的气氛骤然紧绷,连呼吸都放轻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洛林与珂尔薇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点头。
唐吉诃德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这才伸手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位身着叶塞尼亚宫廷女仆装、举止得体的年轻女子。
她微微躬身,说道:“尊敬的洛林亲王殿下,阿廖沙王子殿下派我前来,诚挚邀请您及您的随行人员,于今日下午前往冬宫东翼的琥珀厅,参加茶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