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苏瑶的指尖抚上卜凡渗血的嘴角,他后背抵着的礁石正在开裂,"三年前替我挡箭留下的疤还没好。。。"
带着血腥味的吻突然封住她未尽的话语。
卜凡的掌心紧贴她后颈命门穴,将最后的内力渡入她经脉:"抱紧我。"他扯断郝柔系在自己腕间的银丝,丝线入水的刹那化作荧光锁链,将重新扑来的巨兽暂时困在珊瑚丛中。
另外三位姑娘赶到时,正看见苏瑶苍白的唇色染着卜凡的血。
薄萱手中准备掷出的机关铜雀突然变得滚烫,甄婉默默攥紧只剩半枚的钥匙,郝柔的银丝在水流中绞成一团乱麻。
"东北方三百步。"卜凡抹去嘴角血迹,怀中青铜镜映出座残破的牌楼。
当众人游近时,海水中突然响起空灵的歌声——那音调竟与甄婉钥匙的蜂鸣声完全契合。
老渔民说过的话在卜凡耳边炸响:"海妖唱歌时啊,连珊瑚都会长出人眼。。。"他猛地将苏瑶推向郝柔,自己却被歌声引着朝牌楼游去。
镜面突然映出个模糊身影,二十年前的雪夜,那人影也曾出现在染血的铜镜里。。。
海水突然变得粘稠如胶,薄萱正要破解牌楼机关的手指突然青筋暴起。
众人怀中的线索物件同时发出哀鸣,甄婉发现自己的指甲正在慢慢变成透明色——就像那些被幽海吞噬的渔女,在彻底化作泡沫前的最后征兆。
海水突然泛起诡异的青灰色,甄婉的裙摆被暗流撕开一道裂口。
她惊恐地发现裂口边缘的皮肤正逐渐透明,就像老渔民说的那些被海妖同化的渔女。
郝柔的银丝晷影突然崩断三根,细如发丝的冰晶扎进她指尖,在深海里绽开血色的花。
"三百步。。。"卜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怀中的青铜镜烫得几乎握不住,镜面映出的牌楼轮廓正在渗血——二十年前母亲临死前攥着这面镜子时,那些血珠也是这样顺着青铜饕餮纹的沟壑流淌。
苏瑶突然呛出一串气泡。
她的耳垂渗出细密血珠,在幽蓝海水中凝成诡异的珊瑚状。
卜凡猛地扯动腰间绳索,将人揽到身侧时才发现她的锁骨正在发青——这是《灵枢注疏》记载的"海蚀症",意味着幽海的诅咒已经开始侵蚀肉体。
"坤位生门偏移了。"薄萱的声音混着气泡传来,她手中的机关铜雀翅膀突然反向转动,"水压不对劲。。。"
仿佛印证她的话,郝柔腕间的银丝晷影突然全部绷直。
众人怀中的信物同时发出悲鸣,甄婉那半枚钥匙的蜂鸣声竟与海妖的吟唱形成共鸣。
卜凡看见百米外的牌楼立柱上,那些青铜海藻纹正在疯狂生长,眨眼间就缠住了苏瑶的脚踝。
"天地玄宗!"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镇灵印的金光却只照亮方寸之地。
巨兽的嘶吼从背后迫近,带起的涡流将薄萱掀得撞上珊瑚礁。
郝柔的银丝刚缠住礁石,就看到薄萱的袖口渗出海藻般的绿丝——那些机关暗器正在被海水腐蚀。
苏瑶突然抓住卜凡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掌下心跳微弱得像是风中残烛,她苍白的唇间溢出血色:"别管诅咒。。。找真相。。。"话未说完,甄婉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她的左手小指已经完全透明,能看见森白的指骨上爬满珍珠状的气泡。
巨兽的鳞片在这时全部竖起。
每一片青铜甲都张开细小孔洞,喷出墨绿色毒雾。
卜凡反手扯下苏瑶的发簪,沾着她嘴角的血在掌心画出残缺的八卦。
当金光穿透毒雾的刹那,他看见牌楼底座闪过熟悉的纹路——那是卜家族徽的变体,母亲临终前用血画在地上的图案。
"东北方!"他嘶吼着劈开缠住甄婉的海藻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