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寒话音刚落,半空的碎石突然发出一声脆响,表面银纹如星子般簌簌坠落,随即化作一缕灰烟消散在血雾中。
失去银纹阻隔的瞬间,浓稠的血雾裹挟着百倍压力扑面而来,王衍左手五行之力骤然暴涨。
金、木、水、火、土五道灵光交织成半透明的防护罩,将两人稳稳护住,血剑上的猩红符文也在此刻明灭不定,煞气翻涌间逼退了近前的凶戾之气。
“令牌的感应更清晰了。”
王衍眉头微蹙,强压下经脉中因压力翻腾的气血,左手五行防护罩悄然收缩,不再一味扩张抵御,而是顺着压力的轨迹缓缓流转,如同水流绕石般与周遭压迫感形成微妙的平衡。
“先稳住气息,适应这百倍区域的压力。”
他低声对身旁的洛清寒道,自己则缓缓闭上眼,任由百倍压力渗透防护罩,一点点冲刷着肉身与元神,让灵力在经脉中逐渐适应这陡然增强的阻力。
洛清寒闻言,也收回了欲向前探路的银白流光,周身光膜随之变得柔和,时空之力不再紧绷,而是化作细密的丝线缠绕周身,随着压力的起伏缓慢伸缩。
她垂眸凝神,感知着压力对元神的拉扯,指尖流光时明时暗,一点点调整着体内灵力的运转频率,将原本因骤增压力而紊乱的气息渐渐抚平。
大约一刻钟后,王衍睁开眼,眸中已无最初的滞涩,左手五行灵光流转得愈发顺畅。
他刚要开口与洛清寒说话,却见她早已睁开了眼,眸中淡蓝流光澄澈,先前因压力蹙起的柳眉已然舒展。
嘴角还带着一丝极浅的笑意,像是冰雪初融时掠过枝头的微风,淡得几乎转瞬即逝。
王衍微微一怔,心头竟泛起一丝异样的悸动。
自从他认识洛清寒以来,素来见她清冷如寒玉,周身总萦绕着疏离的气息。
虽说自从上次同行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更进了一步,但这般自然流露的笑意,实在少见。
洛清寒察觉到他的目光,方才那点因他适应压力而升起的轻松瞬间敛去,脸颊微不可察地泛起一丝薄红。
她连忙移开视线,将目光落在峡谷下方的血雾中,“你既已适应,我们便继续动身吧。方才我感知到,下方血雾中虽有异动,却无太强的凶煞之气,想来离那上古器物已不远。”
王衍回过神,喉间轻咳一声,压下心头那点异样,重新握紧血剑:“走吧,估摸着应该快到了。”
洛清寒轻应一声,跟上王衍的步伐。
两人并肩穿行在浓稠的血雾中,王衍指尖始终萦绕着淡淡的五行灵光,随着脚步渐深,周遭的压力也在悄然攀升,每向下走数步,便觉空气重了一分。
他不时垂眸感知纳戒中的令牌,那感应愈发清晰,震颤的频率也跟着缓慢加快,像是在与前方某处气息遥相呼应。
洛清寒周身的银白流光随压力起伏,时空之力化作无形的缓冲,既护着自身,也悄悄为身旁的王衍分担了些许压迫。
行至一处血雾翻涌的拐角,王衍突然脚步一滞,左手猛地按向纳戒。
那枚令牌竟在此刻剧烈震颤,一道灵力穿透戒身,在他掌心烙下一道清晰的灵光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