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州得名,还是源于那条东洲境内有名的渭水。
隆冬时节,这一条宽阔大河早已经结出厚厚的一层冰,在上面亦可行人,倒是让不少百姓省去了过河花费。
若是在其他时节,搭船过河,怎么都要掏出一笔银钱了。
到了现在,河水上冻,不少百姓会选择在河面凿开一个大洞,然后在此地垂钓也好,开始下网捕捞也好,往往都比其他时节更加事半功倍。
只不过虽说用不着渡船过河,河面结冰,没有经验的百姓过河,就容易在河面手忙脚乱,摔跤不少。
这会儿不少百姓结伴过河,只是走上河面之后,不少人就开始打滑,接连摔跤,其中一个年轻男子,脚下踩滑之后,一直手舞足蹈,维持平衡,不想就这么摔倒,可越是这样,其实就越是站不稳,刚才只是在河面挣扎,这会儿身子就不受控制朝着远处奔去,那边远处,有一行四五人,都是女子,这会儿看着那个年轻男子不受控制冲了过来,几个女子脸色微变,都急忙想要避开,她们倒是还好,只是因为其中还有个老妪,怕这老妪被撞了之后出事。
其实寻常人摔跤并无大碍,怕就是怕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有时候摔一跤就很有可能出大事。
不过几个女子这么一慌张,别说去管那个老妪,就是自身都难保,一个个接连摔倒。
眼看着那个年轻男子横冲直撞,就要撞向那个满头银丝的老妪。
那年轻男子也脸色煞白,只是这会儿他也是身不由己,不过就在两人将要相撞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河面又出现了一个抱着一大捆干枯野草的年轻人,一把按住这个冲过来的年轻人,不仅没被对方带着撞飞出去,甚至脚下都纹丝不动,硬生生止住了这年轻男子的冲撞。
等到那年轻人站稳身形之后,才心有余悸地长舒一口气。
自己摔跤不要紧,要是撞上那个老妪,事情就大了。
年轻人递给年轻男子一把野草,笑着开口,“要是过河打滑,可以用野草垫在脚下,会好不少。”
年轻男子道谢之后,年轻人这才转头看向这边四五人,为首的当然就是这个一身粗布衣衫的老妪了。
不过老妪穿着寻常,但浑身上下都整整齐齐,那份气度也是足够沉稳,刚才那年轻男子撞来,其余女子都不可避免的有些慌张,只有老妪很是镇定。
这么一看,这老妪要不是那种家道中落的大户人家主母之类的人物,就是低调出行,不愿意太过招惹旁人。
几个女子中,有个看着四十左右的妇人,打扮也算端庄,但身上没有什么值钱事物,不算太漂亮,只是端庄而已。
其余三个女子,年纪就都不大了,最小的应该是二十出头,穿了一件鹅黄色的棉袍,有一张圆脸,但生得水灵,好看。
除去那圆脸女子都在二十五六左右,都算是容貌不错,刚刚摔了一跤,几人眼角都有了些泪水,不过没有哭出声来。
年轻人将手里的干草分给几人一些,微笑说了用法,之前他已经看过了,这几人应该从未如此走过,所以在河面上,早就已经是举步维艰了。
这就是出身富贵人家的子弟了。
不过这样的子弟,全是女眷背着包袱出门,还是少见。
老妪接过那些干草,笑着道谢,“谢过公子了,刚才要不是公子,老身这把老骨头,就都得散架了。”
年轻人摆摆手,示意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不过虽然这么说,年轻人过河之时,还是脚步缓慢,就这么走在老妪身侧,似乎是害怕她在河面摔倒。
老妪对陌生人的善意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只是一双浑浊眸子里,满是笑意。
等过了河之后,老妪这才招呼自己那些后辈,“都来给这位公子道谢。”
妇人看了一眼周迟,不敢违逆老妪的意思,很快便施了个万福,其余几人也是如此,只不过似乎是有些不情愿,只有那个身穿鹅黄色棉服的圆脸姑娘,笑着开口道:“谢谢你,要不是你,奶奶肯定得摔跤了。”
年轻人摇摇头,“举手之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