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颈低垂,洛知微的脸上写满了温顺和柔情,语气愧疚道:“臣妾惭愧,是臣妾无能,管理后宫的这些日子,内务府的人才会这般不尽心。”
竹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去。
顾桓祁似乎很满意洛知微的答案,又浅浅嗅了嗅茶盏中的清香,“阿若管理后宫时日尚短,能有今日这般足可见阿若聪慧和用心,是那些奴才错了心思。”
洛知微的唇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垂下眼帘,眸中神色复杂。
两人又叙话一会儿,顾桓祁才回转尚宸殿看折子去了。
竹叶搀扶着洛知微重新回到床榻上,愤愤不平,“哪里是什么粗心,分明就是背后有人指使,难怪昨夜江公公揽下了彻查的活儿,根本就是为了好糊弄咱们,苦了娘娘,为了这事还真就中了毒了。”
“皇上会这么说,便是已经知道了这背后是谁,眼下不处置,或许也是因为心疼慧嫔丧子之痛吧。。。”洛知微话音刚落,杜鹃便在殿外求见。
“让杜鹃进来吧。”洛知微的语气略显疲惫,抬手按揉着太阳穴,缓声道。
竹叶带着杜鹃进了内寝,杜鹃怀里捧着才摘回来的白色铃兰花,朝窗口处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奴婢方才去御花园采花,回来的时候正巧遇上源公公,便聊了两句,主子,您才怎么着?”
杜鹃仍是不敢与洛知微直视,眼睛时而看向怀里的铃兰花,时而看向站在旁边的竹叶。
竹叶从杜鹃的手里接过那铃兰花,心急追问道:“怎么着?”
“源公公是去衍月宫宣旨的,大概意思就是说慧嫔娘娘无状,无法保全腹中皇子,褫夺封号了。”
“啊?”竹叶正要将铃兰花插瓶,脚下一顿,“就。。。无状?”
“是啊!”杜鹃并不明白竹叶为何有此一问,无奈地摊开手,满怀的铃兰花香,“奴婢没听见宣旨,但是源公公就是这么说的。”
“好了,本宫知道了。”洛知微抬手挥了挥,杜鹃便欠身离开了。
听见寝殿门合上的声音,竹叶抱着铃兰花凑近洛知微惊讶道:“就。。。无状?”
“一个由头罢了,你还认真起来了。”洛知微摸了摸眼前的铃兰花,将指尖放在口鼻前,淡淡的铃兰花香钻入鼻孔,闻之使人心安。
竹叶无奈地摇了摇头,往花瓶边走去,“这宫里的主子和奴才也没什么区别,生死荣辱,皆在皇上的一念之间。”
洛知微看着竹叶瘦小的身影,立在花瓶前仔细摆弄着四五支铃兰花。
正是这个瘦瘦小小的姑娘,陪着自己在这朱墙绿瓦下,过了三年。从陌生防备,到生死相依,荣辱与共。
“你这话也就在这重湘宫里说说吧,可莫要在旁人跟前嚼着舌头。”
“奴婢知道的,娘娘放心吧,”竹叶满不在乎地应着,忽而插花的手一颤,猛地转过头,疾行至洛知微的身边,“皇上这是为了内务府之事,责罚慧嫔娘娘?”
洛知微颔首浅笑,抬手在竹叶的鼻尖上轻轻一刮,“错了,如今是夏嫔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