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今儿早上丰家三儿子急三火四跑过来,说家里多了一大一小两个银人。他当着众人面说的,好些街坊都跟着丰家父子回家看了,嚯,还真是银子做的,足有好几百斤呢!你说说人家这命啊~~”
“一下子多了这么大笔钱,谁还起早贪黑卖吃食啊,对吧?三位客官,要不要上我店里尝尝,有新出的红枣羹、羊肉羹。”
谢绝了汤羹店掌柜,三人往回走,祝永佑说道:“师父,那两个银人,是不是就是昨晚上那祖孙俩?”
阿蓠一惊:“那两人难道不是凡人吗?”
张嘉闻点点头,“他们是银精。”
“难怪师父您昨夜,有特别注意这二人。我当时也看了两眼,没看出什么蹊跷来,不想竟是银精啊。”
身为妖怪界“文盲”的阿蓠一头雾水:“银什么精?他们竟然是妖精吗?”
“银精,就是银子所化之精怪,此外还有金精、玉精等,他们化为人形后,便时常在人间游荡,自已择主,最喜孝义之家、善德之辈。这丰家,就是被他们选中的。”张嘉闻细细解释道。
阿蓠:“……还能这样?”
这个万物皆能成精的世界!
祝永佑以拳击掌:“这下好了!之前丰家被知州亲戚针对,丰苒又遭劫又伤腿,本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想现在得到银精青睐,有了这么一大笔银子,想来他们家的难题,也迎刃而解了。”
“昨夜我看到银精时,本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倒有些忧虑。”张嘉闻却没有这样乐观,“银精之事才过了一天,便连市井街巷都有了传闻,这对丰家并不是好事。”
阿蓠也点点头,“丰家只是普通商户,天降横财却闹得人尽皆知,正如三岁稚儿怀抱金砖于闹市,没有保护自已的能力,财富反而会带来灾祸。”
他们两人这样一说,祝永佑也转喜为忧:“那该如何是好?”
张嘉闻想了想说:“阿蓠的病刚刚好,我们在德州多留两天。若事有不协,或许还能从旁相助。”
很快,天师这番话就应验了。
第二天午时刚过,祝永佑就从外面带来了消息:丰家一家老小都被知州衙门收监了!
“知州为什么收押了他们,总得有个罪名吧?”
“说是盗窃!”
“盗窃?”
知州衙门大堂上,德州知州陈青云把惊堂木一拍,冲堂下厉声喝道:“大胆丰实!你认不认罪?”
丰老爹本来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散下来几缕,一夜之间便苍老了不少,不停喊冤道:“大人,小民只是一本分小生意人,世代居住在德州,实不知犯了何罪?”
“尔等还敢狡辩?”知州陈青云重重哼了一声,“本官为了庆贺童太傅生辰,数月前就命人打造了一尊纯银的寿星公像,加上座前童子,正好一大一小两座银像,却在日前丢失了,昨日却在你家中出现,不是你盗窃的,还能是谁?”
如同晴空霹雳,丰老爹瞬间明白了,知州这是见财起意,想要昧下那两个银人。怪只怪昨天老三太沉不住气,大喇喇地就将这等秘事当众讲了出来,自已还没想出办法补救,全家就被下了狱。
为今之计,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丰老爹咬咬牙,说道:“小民确实不知,那两个银人昨天突然出现在家中,小民也不知是何人所为。既然知州大人说是您的,那……”他一闭眼,想到还在狱中的老父母和儿孙们,无奈俯首道:“那便物归原主,请知州大人笑纳。”
陈青云捋了捋短须,眯了眯眼,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这盗窃生辰纲的罪名可不轻,既然你声称不知情,又及时迷途知返。本官身为德州父母官,便给你个机会。”
丰老爹刚松口气,正想就当破财免灾了,却听上方又继续说道:“不过罪可免,罚难逃。这样吧,这寿星公和童子像都有了,还缺一尊童女银像,便由你出钱打造,便当将功补过吧。”
丰老爹听罢,一下子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