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怀鹤的手中握着剑,又靠近了一步,他低下头,注视着眼前若隐若现的魂魄:“归雪间,你为什么会在这?”
归雪间:“……”
接下来要说的话更像是狡辩了。
但也不得不说。
归雪间轻轻道:“第一魔尊被关押在深渊中,白家将我的身体当做第一魔尊的容器,献给了他。”
于怀鹤向后伸出手,一个东西迅速飞了过来,又提到了归雪间的面前。
是方才被砍下的头。
面对这颗血淋淋的、死不瞑目的头颅,归雪间有点窒息。
当然,他早已无需呼吸,这是一种感觉。
于怀鹤问:“你很害怕?”
归雪间:“……还好。”
他又认真看了看,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和记忆中的自己完全不同。
归雪间很疑惑。
转念一想,第一魔尊既然可以同化自己的身体,为己所用,想来换回原来的脸也不是太困难的事。
但在于怀鹤眼中,自己说的好像就是彻头彻尾的假话了。
自己恐怕是在劫难逃,要给第一魔尊陪葬了。
归雪间没有放弃挣扎,他想要靠近于怀鹤,说出更多与婚约有关的细节,却好像撞到了无形的屏障,动弹不得。
大约是察觉到了归雪间的挣扎,于怀鹤瞥了他一眼。
下一瞬,牢笼忽然消失,归雪间飘到了于怀鹤的身边。
又皱起眉,知道方才不是自己的错觉。
魂魄是没有形体的,可以在世间万物中随意穿梭,归雪间想,于怀鹤应该是直接以灵力禁锢了这一小片空间。
……好高的修为,好可怕的人。
归雪间忍不住抖了抖。
他想要贴近于怀鹤,小心翼翼地避开对方的剑刃——虽然那不能伤害到自己,又不小心穿过对方的手臂。
归雪间是死了很多年,但之前只是一缕残魂,当鬼还是第一次,不是很熟练,又默默地往后推了推。
于怀鹤半垂着眼,漫不经心地看着归雪间,好像这个突兀地出现的魂魄并不能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
归雪间想了一小会儿,认真道:“你我之间的婚约是母亲定下的,以一对玉佩作为婚契的信物。你还记得吗?”
于怀鹤点头。
他单手摘下玉佩,手腕有一道未愈合的伤痕,这是第一魔尊在他身上制造出的唯一一处伤口,鲜血凑巧溅落在了玉佩上。
于怀鹤又不费吹灰之力地攻破了第一魔尊遗留下来的储物戒指,里面果然存放了另一半玉佩,和他手中握着的那块遥相呼应。
归雪间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