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袭击者软软地倒了下去。他的喉咙已经被咬穿了,再也没有办法呼救,破裂的大动脉里的血液喷泉一样喷涌而出。
他比死在乌元洲枪下的眼罩还要费解。
直到断气,他都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名已经狂暴化的侍者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其实也不需要刻意寻找,在场如此多鲜活的宾客,每一个都是他可以下口的目标。
他的双眼已经完全成了红色,无论是瞳孔还是眼白,看起来比恐怖片里最吓人的鬼怪还要更胜一筹。
宴会厅里的客人们在短暂的冲击之后迅速反应了过来。
能受“血弥撒”邀请的没一个善茬,自然不是待宰的小羊羔,纷纷拿出自己的武器。
穿旗袍的女人撩开性感的高开叉,大腿上竟然绑着一架不知从帝国哪里走私来的Ⅲ型相位枪。
她机警、冷静、果决,毫不畏怯地在那个疯子即将冲到自己面前来时扣下扳机——
血花在发疯的侍者身上炸开,他向后倒去。
周围响起了小小的欢呼。
然而众人的脸色很快就变了。
那个侍者的腹部炸开一个大洞,按理来说没人能在这种重型武器近距离击杀下活下来。
但他连眼睛都没有闭上,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几秒钟后,抽动着似乎早已断裂的四肢重新爬了起来。
再然后,毫不留情地扯下那个愣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女人的胳膊,咬断了她的脖子。
这样有失常识的残忍一幕深深震撼了所有围观者,周遭陷入了诡异的几秒钟寂静。
打破它的,是一声尖利的叫声。
“丧尸——是丧尸!!快跑啊啊啊啊!!!”
仿佛一声令下,所有人拔腿狂奔!
更恐怖的一幕发生了,那个差点被大卸八块的女人,竟然也重新爬了起来!
她的双眼原本是冰蓝色的,现在也和侍者一样,爬满了蜘蛛网般错综的血丝。
她无神,麻木,遵循着本能行动,动作干脆利落地拧断了原本要来救她的男伴的脖子。
不仅如此,混乱的宴会厅中四下响起了剧烈的咳嗽声,而每一声咳嗽都意味着,这个人在几分钟、甚至几十秒之后,也会成为这样的人形怪物。
杀人狂魔不是最恐怖的,最可怕的是这是种传染病。
而比传染病更叫人不寒而栗的,是没有人知道这种病到底是什么,又是通过什么样的途径传播。
早在大门轰然倒塌之时,乌元洲一把拽过呆愣在原地的纪攸离开台上,躲到幕布之后。
小凤凰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安定的乌托邦,哪怕是森林里的弱肉强食也都会远离圣梧桐的领域,整座森林默契一致地为小神灵创造最温柔的成长环境。
他哪里见过这样疯狂的场景。
幕布之后暂时还没有被发狂的人群发现,少年捂着耳朵,西装胸口那朵绿茉莉早就皱得不成样子。
他的音调也皱得不成样:“二、二哥、他们……”
乌元洲自认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这些年他见过的、亲手做的处刑数不胜数,有一些的确残酷到连他都会觉得有些过分的地步。
只是眼下的情况,就算是他也没见识过。
这不是普通的突然袭击,也不大像报复社会的随意杀人,这样毫无准备瞎闯进来更不像有筹谋。
乌元洲把纪攸拽过来,摁着少年的脑袋护在怀里,悄悄掀开帷幕的一角。
血腥的、狂乱的一幕,让“血弥撒”的老大看了都直皱眉。
太不正常了。
原本华美宽阔的宴客厅成了地狱般的斗兽场,原本衣冠楚楚的宾客们互相撕扯、扑咬,完全失去了属于高等生物的理智,比野兽都不如。
纪攸刚想抬头也看看什么情况,就被按了回去:“小孩子不能看。”
啾啾已经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