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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是稀奇古怪的。兰斯去图书馆查过的资料是这么说。每个人做的梦,都是自己潜意识里的反应,有些时候甚至是灵感的反射。要是按照这资料书的意思,那兰斯现在的脑子,应该是混乱极了。
毕竟,他时常一边做着美梦,一边又做着极致的噩梦。
那美梦里的接触越来越过分,有些时候甚至让兰斯分不清真与假。
昨天晚上,兰斯梦到他和塞拉斯在德约塞城买东西。
“我觉得,你穿这样的衣服会更好看些。”塞拉斯轻巧地取出一件衣服在兰斯的身上比划着,淡淡地说着,“你之前穿的那些常服,我早就想说,它们的归宿应当是垃圾堆。”
兰斯一边觉得新奇(因为他觉得塞拉斯不会说这样的话),一边又有点绝望:“我觉得,学长,我真的不想再试衣服了。”他们一路走过来,也不知道经过多少家店——尤其它们都金碧辉煌,如果不是在梦里,兰斯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进来的地方——也不知道换过多少件衣服,一想起来,兰斯的小脸就垮了。
“最后一件。”
“真的是最后一件?”
“我骗过你吗?”
塞拉斯看着少年可爱地噘嘴,像是不满,又是无奈,最终还是接过他手里的衣服进去换,弄了好久才出来。
“学长,这衣服,会不会有点太奇怪?”兰斯的声音细细的,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它太紧了……”
“你的身体很完美。”塞拉斯轻易就说出让人羞耻的话,“是这件衣裳的问题,,这里的放量不太足。”他的手指抚摸过兰斯的胳膊,随后下滑握住了手腕,“算了,成衣到底比不上定制。”
兰斯下意识抱住塞拉斯的胳膊,几乎是挂了上去(他没有意识到这过度的亲密)然后痛苦地说:“不要衣服,也不要定制。”
塞拉斯的胳膊挂着个人,根本不影响他的动作,他甚至抬了抬胳膊,兰斯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踮起脚——不踮起脚不行够不到了!!
扑哧。
兰斯猛地抬起头,盯着塞拉斯的脸,他甚至都没有掩饰一下刚才偷笑的行为,朝着他懒洋洋地扬眉。
可恶,学长怎么这样!
……那是梦。
兰斯无比清晰地知道,这只是梦。
这是他梦里才会发生的事情,可他还是无法克制地沉沦,因为如果不这样,他就要持续不断地面临另外一个炼狱。
在兰斯发现教堂里有神像的那一夜,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兰斯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蜷|缩在床底,脸蹭得有点脏兮兮的,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躲进去的。他奇怪地爬出来,飘忽地去刷牙,直到用波比的坏习惯照镜子的时候,才被那冰凉的寒意冻到。
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好像雾蒙蒙的镜面突然被一只手抹了干净,一瞬间,兰斯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盯着自己抓着波比的坏习惯的手指。
他两只手的指尖都磨破了皮,指甲崩裂,血肉模糊得有点可怕。可是在兰斯意识到这点前,哪怕他的眼睛里明明看到了伤势,却根本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他甚至正常地去刷牙洗脸,冰凉的水流冲刷在伤口上,都没有意识到疼痛。
直到这一刻,剧痛袭来。
在这迟来的剧痛中,兰斯脸色苍白,急急出了盥洗室几步冲到了自己的房间——当然,在遭遇了这么多事情后,兰斯当然采购了能够在半夜监察自己的道具——尤其是在每个月的十六日这天。
他没顾得上治疗自己的伤势,就在柜子的顶端取下一个记录仪,经过简单的步骤后,兰斯打开了录下来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