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怜。”
饱含同情的叹气声在耳边冷不丁地响起,害柳小葵吓了一跳。
校保安站她旁边,注视着张家父母,深叹道:“作孽啊,白发人送黑发人。”
“同学你可得绕远点,”他扭过头忠告柳小葵:“要不他们肯定追着你问认不认识张萍,之前好几个被拦住的学车都被吓得不轻……诶诶诶,你怎么走了呢?你去哪?”
在保安的喊声中,柳小葵已经走近了张家父母。
“你一定知道,萍子到底是不是受到了校园暴力……”
“求求你了,求求你,告诉我们真相吧。”
“到底是谁害了萍子……”
质问并着哀求传进她的耳里,张家父母执拗得拦着男人,不让他离开。
男人薄唇的颜色极浅,垂眼看着张家父母,问道:“再问一遍,你们是谁?”
罗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依靠着丈夫张国文才能站稳,道:“我是张萍妈妈啊,一个月前……见过好几次……”
张国文抓住男人衣服,隐忍地道:“齐先生,拜托你——”
“张萍是谁?”齐衡真平淡地问,同时伸出手将他抚开。
张家父母显出茫然来,是那种遭受到巨大打击之后的空白,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人不知道张萍,不知道他们是谁。
他怎么会……他明明……
“张叔叔,”柳小葵及时插进来,站在三人中间,礼貌地道:“罗阿姨,我是萍子的同学。”
张家父母被突然出现的她吸引了注意力,慌忙试图去和她握手:“同学,你好你好。”
这些天以来,所有学生都对他们避之不及,柳小葵是第一个主动和他们说话的。
瞬间使得他们受宠若惊,忘了方才的冲击。
不远处的校保安急得跺脚,心道这不知道哪班的“热心同学”,等下惹得一身腥,还要他去控制场面。
他比方才叹气更深,磨磨蹭蹭的有点不太想过去。
柳小葵正站在齐衡真面前,双手被张家父母一人一只的握着,不受控制地摇晃,两股麻花辫跟着在胸前扫来扫去。
齐衡真低头看到她乌黑的发顶,听到她一字一字的往外蹦:“我叫柳小葵,忽然想到之前和萍子聊天的时候,她说……”
柳小葵好不容易收回手,将张萍遗书的事情说了,就见张家父母双双含泪,险些站立不稳。
齐衡真后撤两步,在无人注意到的时候转身便走。
夫妻两个相互搀扶在一起,皱纹在两张脸上几乎有着相同的纹路,喃喃道:“萍子她……写了遗书吗?”
柳小葵确定地点头,余光瞄到齐衡真的背影。
她没忍住走神了一瞬。
腿好长!
若是其他人突然出现给张家父母说遗书一事,自然不会如此容易的被他们接受,最少也会抓住追问个不停。
她和萍子有多要好,萍子是怎么给她说遗书的,为什么一个月了才告诉他们……
可因为转达的人是柳小葵,张家父母完全没有产生一丝的疑问——她用了点小法术在他们身上。
“证据,遗书是证据,”张国文颤抖着深深一鞠躬:“小葵同学,谢谢你!”
夫妻俩跌跌撞撞地收起横幅,迫不及待地回家。
这是他们自张萍出事后,第一次在白天离开校门口。
旁边做好心理准备,刚要上前的保安惊得差点跌倒。
多少人劝不走的张家夫妻,怎么和她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