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车平稳行驶。
路边樱花的花期已过,枝头只剩下稀稀拉拉的花瓣,花瓣边缘褪色蜷曲,零落的挂在枝桠上。
路旁,清洁工不紧不慢地挥动着扫帚,将散落在人行道上的花瓣聚拢,再扫进垃圾车斗里。
车窗外的风景飞快远去。
开车的司机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他面容慈祥,穿着洗的发白但很整洁的夹克。
见梨绘这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直皱着眉头,目的地又是警局,忍不住问道:“小姑娘,是出什么事了吗?要去警局啊。”
梨绘顿时感觉一股热气直冲脸颊,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该怎么回答?难道要说“哦没事,就是去接一个因为尝试各种奇葩自杀方式而被热心市民报警抓到局子里去的朋友”吗?
这也太丢人了!
“呃……嗯,啊……”
她支支吾吾几声,眼神飘忽,最后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是去接朋友下班。”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太宰是在完成黑衣组织交代的任务后,在回来路上“顺便”自杀未遂被抓进去……省略掉自杀的过程的话,接他下班好像也没错?
司机老爷爷从后视镜里看到女孩窘迫的样子,了然的笑了笑,没有再追问。
车子稳稳停在米花警署门口。
“到了,小姑娘,包包记得拿好哦。”
“谢谢您!”
梨绘连忙付了车钱,然后深吸口气,像奔赴战场一样踏上警署门前的台阶。
米花警署内氛围严肃,白炽灯的白光刺眼。
警察们各自忙碌着,有人紧锁眉头,一脸严肃地对着电话听筒说着什么,有人对着垂头丧气的当事人进行批评教育,还有人步履匆忙的抱着卷宗于办公桌间穿梭。
而太宰治,正是属于被批评教育的那一类。
对他进行教育的是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警察,姓三原。
三原警察脸上留着修剪整齐的小胡子,眉毛中间有道深刻的川字纹,使他看起来有些严肃。但他的眼神明亮,目光炯炯有神,透着让人信服的正气。
“年轻人,虽然不知道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但看你这一身打扮的体面,不像是生活过不下去的样子。”
“如果最近心情实在不好,建议你去正规的医院看看心理医生,寻求专业的帮助……”
看的出三原警官尽力将声音放得平缓,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但那份认真劲儿丝毫未减。
太宰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嘴里嗯嗯嗯应着,眼神却飘忽不定。显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思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他的眼睛倏然一亮。
梨绘走了进来,她将头发盘成了花苞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身上穿的是太宰之前亲自挑选的嫩黄色连衣裙,鲜亮的颜色衬得她像瓶刚从冰柜里拿出的橘子汽水,甜蜜又清新。
太宰立刻扬起手,朝着梨绘的方向小幅度快速招了招,声音带着明显的雀跃:“梨绘酱,这里、这里~”
梨绘闻声望去,正好对上太宰亮晶晶的眼睛,以及周围聚焦过来的视线。
她下意识抬手捂脸,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家伙,在警局也这么高调!
周遭不管是路过的警察还是做笔录的人全部都看过来了。
梨绘硬着头皮,顶着众人的目光快步走上前。
她先朝表情严肃的三原警官露出带着歉意,尽可能乖巧的笑容,然后趁太宰还在对她眨眼的功夫,毫不留情的将手肘捣在太宰腰侧软肉上。
“抱歉三原警官,这家伙给您添麻烦了。”
三原警官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