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初时的迷茫、愤恨,到最后的无可奈何。
这里不是他的故乡,但他已经回不去了。
多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风沙,黄沙大漠成了他的第二故乡。
故乡与明月。
客栈里的酒虽不太好,也不太老,却有些独特的韵味。
令人回味。
那个时候,笑容满面的陈掌柜总是喜欢和过路的客人谈论天地,聊一聊沿途的见闻,说一说酒话。
酒一下肚,这话就多了,嬉笑怒骂皆在当中。
军中的汉子们最喜欢的便是猜拳赌酒,乐在其中。
只是如今,一切都变了模样。
客栈已经换了店家,和气的陈掌柜已不知所踪,曾经的过往,早已物是人非。
沧海桑田。
大漠的变化无端可与沧海相比,今日的城镇或许明日便会淹没在黄沙中,不见了踪迹。
这里是大漠,是无常。
大堂里渐渐嘈杂,边玉山听到有人不停的提及西南方向的一处战场,胡人打散了边南的戍卫部队,大军即将北上等等。
战乱,是所有人都担心的一个问题,它似乎比大漠里的风沙更加的难以捉摸。
不知不觉,天已渐渐的黑了。
可是那壶酒却始终没有喝尽。
大堂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只有角落里的边玉山和打着哈欠的店小二。
“客官,您要休息吗?”那店小二极不情愿的上前招呼。
“不,我在等人。”边玉山道。
等人?
店小二神色狐疑的看了眼店铺之外的狂风黄沙,心中思索这种鬼天气怎么还会有人来。
然后,他的眼睛就瞪向了门外,因为方才店门被风呼扇开的时候,他已瞧见了一个人影。
那人就站在门外,像是已经站了很久,就像木桩一样,在狂风中佁然不动。
“他已经来了!”边玉山轻轻的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诉店小二一般。
这句话就像是导火索一样,话音刚落,门外那人就已经走进了这屋子。
他披着一件斗篷,布满了沙尘,头顶上戴着一顶斜边的毡帽,脊背笔直。
他的眉很浓,眼睛很大,鼻梁高挺,有些异域的风格。
他的眼睛中永远带着种不可屈服的野性,像是随时都在准备斗争,准备反抗。
但最令人注意的,还是他腰间的那把刀。
黑色的刀,白玉吞口。
瞧见这柄刀,店小二的神情已变成了惊恐,两条腿不停的弹琵琶。
这种刀,是象征,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