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嗔道:“这话可不中听。她听到我给她张罗婚事风声,来房里时候就谨慎了些。对你,她自然是不敢疏忽,却又怕言多必失,只有敬着你一些。”
叶昔昭转而问起叶昔锦:“她如今情形如何?”
孟氏笑道:“还能怎样,那家家境摆那儿了,我也确是没给她什么嫁妆,日子过得很是窘迫。闲时也去找过别姐妹,想着与人一起开个铺子,可别人又怎么敢答应她。至于相府,自成婚后除了回门,再也没回过。”
“她这么过一辈子,也非坏事。”
“确。”孟氏又问起萧府事,“萧夫人带着伤返乡了?”
“是啊。”叶昔昭没提及萧旬与乔安纠葛,只是道,“乔安娘亲染病,她急着回去探病,也就顾不得自己了。”
“看看,嫁远就是这点不好。”
“是。”如果乔家就京城,乔安便是过得再不如意,心里也能踏实些,总比人单势孤要好过。
孟氏又列出几个人家,让叶昔昭帮忙选一个,叶昔昭却无意介入,“这是您事,既是有人选,就斟酌着选一个,若是没有合适,我再帮您也不迟。八妹又不似先前那一个。”
“看看,倒是把自己择得干净。”孟氏笑着叹息,“若是你大嫂家就好了,这等事让她权衡即可。”
叶昔昭随之笑道:“这就是儿媳与女儿不同之处。”
“那是自然。你如今重中之重,还是打理侯府诸事。”
停留至日头西斜时,叶昔昭去了叶舒玄书房,到了门外,便听到里面二人正争执。
她蹙了蹙眉,不等人通禀便走了进去,“这又是怎么了?”细究两个人神色,却又看不出恼火。
叶舒玄与虞绍衡看到她,皆是一笑,异口同声:“你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过来?”叶昔昭无奈地看着他们,“再来晚些,你们怕是就又吵起来了吧?”
虞绍衡温和一笑,“不会。”
叶舒玄却道:“我这女婿,什么都要抢我前头,我确是意难平!”
“那好,你们继续吵吧。”叶昔昭笑着转身,“我先回侯府了。”
叶舒玄语声便是一缓,叮嘱虞绍衡:“你陪她回去,那件事日后再议。”
“不需再议,此事依我之见。”虞绍衡语声温和却坚定,之后道辞,与叶昔昭返回侯府。
路上,叶昔昭问道:“是为公事起了争执?”
“是。”
既是公事,叶昔昭就不能过问了。
回到府中,萧旬已莲花畔湖边等候。
“寺中钟离炏手下来处,已查出来了?”虞绍衡直言问道。
萧旬也没避讳叶昔昭意思,“对。那些侍卫本是承远王精挑细选精锐部队中人,钟离炏借了几十人过来。”随即便转身告辞,“过来跟你说一声,我进宫去禀明皇上。”
叶昔昭留意到,萧旬说话时候语声寂寥,目光不见往日阴冷,唯有黯沉;转身时,整个人透着寂冷萧索。比之往日,他暴躁残酷已消逝,憔悴了许多。
只是——
“他总这样忙来忙去,何时才能得闲去寻乔安?”
虞绍衡思忖片刻,“大抵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去找乔安。朝堂天翻地覆日子,也许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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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烨听萧旬说完,似笑非笑,“依你看来,靖王、承远王会何时得知你已查清此事?”
“迟早之事,如今都观望皇上有何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