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也很混乱。
就像她前几天才住周正初毕业快乐,这个时候又把他当成了高中生。
她穿得很漂亮,衣服是周寂帮她挑的,也是周寂帮她穿的,她身材好,皮肤白,这条裙子正好衬她。
机场里很多人都在看她。
她转过脸来,天真的问:“我们是来度蜜月的吗?”
周寂摸了摸她的头发:“不是。”
他很有耐心:“来看病。”
她睁着圆圆的眼睛,还不大理解,“谁生病了?”
她看着周寂觉得很健康的样子,不像是生了病,于是她扭过脸看向一路都被她忽略了的儿子,眨巴眨巴眼睛问:“你生病了吗?”
她的脸色好看了点,看着他的目光也多了一些温柔和同情。
生病了就得吃药。
药很苦。
一点儿都不好喝。
生病了也很难受,每次她生了病,连门都不让出。
不过那时候她也没什么力气出门,喝完了药就很困了,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周正初看着母亲的眼睛,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她这样同情的看着他,也比冷漠的要好。
等到了酒店。
周寂在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她扭扭捏捏的走到他旁边。
这会儿毕竟在周寂面前,她还是装一下贤妻良母好了,才不是她真的有多关心他呢。
她走到他身边,好像很好奇:“你生了什么病?很严重吗?会不会死啊?”
她这样问,看起来好像是纯粹出于好奇。
周正初想了想,低声说:“不严重,不会死的。”
她噢了噢,“不会死也挺好的。”
她接着又嘟嘟囔囔:“我可不想再生个孩子,生孩子很痛的,而且生出来的小孩也不一定听话懂事,那就更麻烦了,像是养了个白眼狼。”
她生怕他听不懂,等说完似乎又有点后悔,他现在都是个病人了,她怎么能这么残酷的对待一个病人呢。
起码也应该等他病好之后。
于是她就又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可能是看他也没生气,慢慢又壮起了胆子,试探性的看着他问:“你不用上学吗?”
他还没回答。
她又自顾自的点点头:“生病了也挺好的,就不用上学了。”
周正初抿直了唇:“母亲,我已经毕业了。”
她又不记得了。
她啊了声,“是吗?你没和我说呀。”
她任性的把锅推到他身上,接着似乎是试图挽回一点颜面,她又说:“那你有选好的大学吗?想好了读什么专业吗?”
周正初默了默,母亲的记忆也很奇怪,有些时候能记得住,有时候又忘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