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又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恶劣,他深吸一口气,把怒火压了下去,转移了话题,问她:「医生说你母亲不愿意接受肾移植手术,怎么回事?」
「虽然肾移植是最好的办法,但也存在排斥反应问题。以我妈妈现在的身体状况,我怕她…而且我们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钱。」
「钱是需要你考虑的问题吗?」
她咬咬唇,倔强地说:「如果不是,我当初也不会稀里糊涂地和您交易。」
「那现在呢?发现我和别人有婚约,触碰到你的道德底綫了,所以不想再和我纠缠下去了?」
他的咄咄逼人反而让她冷静下来。
「是,希望您能理解。」
靳承怒极反笑,「收起你可笑的自尊心吧。」
「…」
对话无疾而终,两个人也不欢而散。
下车前,子惜诚诚恳恳地朝他鞠了一躬。
靳承从后视镜里看着她渐渐模糊的身影,心里堵得难受。
他只是想对她好点,想让她活得轻鬆点,可怎么会有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郁闷到极点,接到朋友的电话,邀他去吃饭。约在花朝,那种风月场所,吃饭倒是其次了。
晚上还有两个视频会议,本想推掉,但一想起最近的自己确实有些「清心寡欲」,仿佛有了什么牵绊,让他畏缩起来,这不是他的作风,于是不多思量便答应了。
虽说一群狐朋狗友,但都不是交心的,唯一靠得住的是坐在里侧那位,指尖轻轻晃着酒杯,无甚表情地看着周围人闹腾,偶尔会露出礼貌又虚假的笑容,那一身的清贵之气实在与周遭的纸醉金迷格格不入。
靳承落座在他身旁的空位,随口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对面的年轻男人闻言,笑着揶揄,「靳总你这话问得可有歧义,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靳承抿了口酒,但笑不语。
又有一人开口,「周隽都从美国回来一年多了,也没聚过,最近忙什么呢周公子?」
周隽摆弄了下袖口,笑说:「这不忙着给靳总做苦工吗,还不收钱那种。」
饭局结束,换了间更大的厢房。不多时,妈咪领着浓妆淡抹的小姐们进来,满脸堆笑,热情地招呼着。
周隽面色清冷,眉头微皱,看起来颇为厌恶如此场景。
有人起哄调侃:「周公子的眼光向来高,一般的庸脂俗粉他是看不上的。」
妈咪立刻会意,把站在最右边的女孩子往前推了一步,「我们菲莪可是名校毕业,一定能入得了各位老总的眼。」
一直不动声色的靳承眯了眯眼,目光落在了女孩儿身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你叫什么?」
女孩儿抬头,是一张清水出芙蓉般的小脸,面露羞意,眼帘低垂,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不仅名字一样,连怯生生的姿态都如出一辙。这让他不禁想起与她初遇的那一幕。
靳承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女孩儿刚走到他的身侧,便被他的一股蛮力拉进了怀里,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蛊惑,「怎么不理人?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