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做导演的人,可真能给自己写剧本!可是俞言根本就没按他的剧情走!
俞言确实是把手机静音了,因为她在学习。
自从她在贵州给孩子们上了几天课以后,她又开始怀念自己当老师的日子了。
她这些年只从事过这么一个职业,还没毕业就在辅导班兼职,毕业以后又考入编制,当了一名正式工。她是真的喜欢这个职业的,孩子们不听话的时候,确实让她又气又急,遇到那些特别顽皮捣蛋的,甚至还被气哭过。但是他们那些纯真的话语,又总是让她忍俊不禁。
尤其是在村寨里的日子,对于教师这个职业,她又有了新的认识。
如果说投胎是我们对自己命运的第一次押注,那么学习对于多数人来说,就是人生中另一场豪赌。教师,就是这场游戏的规则解说员,你想赢,就要好好听老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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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俞言只是觉得那是一份工作而已,对于“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辛勤的园丁”这类称呼,过去,俞言都只是理解他们的字面意思:传授知识!工作辛苦!
可是当她遇到童童以后,她知道并不是这样的。一个好老师,不仅仅是能够讲清楚知识点,让孩子们取得好成绩,更多的,你要帮助他们建立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你要向他们讲述这个广袤无垠的世界,让他们即使身在大山深处,胸中也有万千丘壑!
你要向他们描述这个璀璨繁华的人生,让他们即使身前坎坷崎岖,脚下也要锲而不舍!
俞言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工作伟大,对她来说,这就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可是现在,她不再敢轻视这个职业。
从贵州回来以后,她总是会想起童童,她想,如果那些老师再勇敢一些,童童是不是就会过的更幸福一些。
她可以早早的摆脱“病毒传播者”的身份,从而顺利的入学,用友情来填补她缺失的亲情。她或者可以因为自己“幸运儿”的身份,得到更多的关注,让村人对病毒有了更多认识的同时,让自己摆脱被排挤的命运。
俞言不敢想,如果不是她又任性冲动了这一次,她就要和童童错过了,那么童童这一生,该是怎么样的呢?
自出生就被周围人厌恶和唾弃,要为她那从没有见过面尽过职的父亲承担村人的仇恨,终其一生,都要被人厌恶甚至自我唾弃!
可是她不该这样的,错的人不是她!
俞言在回来的路上,就在思考这件事了,她想学习,重新走进校园,当一名老师。
俞言最近正在悄悄复习,她这几年过的糊涂,很多决定都是跟着情绪走的,已经很少用脑子了,现在把书本摊开,她是真的感到很吃力,经常一段文字看了很多遍,可是脑子里根本来不及理解她看过的内容,所以她复习的进度非常慢。
看的急了,她也会生气,把书本扔一边,觉得自己这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多大年纪了,还想搞事业了?
可是这种情绪都只会停留一会,她就又叹着气,拿过书本继续背知识点了。
总体来说,俞言喜欢这种学习带给她的挫败感和紧张感,当一个知识点经过多次的诵读,直至被理解被记忆下来,那种成就感,能让她兴奋很久。
于是她每天的学习时间从2小时,递增要4小时、6小时,学习内容也从知识点的记忆,扩充到真题的练习。
毕竟是她的老本行,俞言逐渐找回了状态,有时候趁着樊华不在家,她还会自己在客厅里,假装自己是在教室里,正在给孩子们讲课一样。
一开始,即使是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她也张不开嘴,明明在心里背的滚瓜烂熟的内容,一要张嘴发出声音讲出来,她就急的面红耳赤的,一遍遍的说,每一遍说的都不一样,相同的都是结结巴巴的。
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一周,俞言终于克服了自己的心理压力,她说的越来越顺畅,也不再依赖于她写好的课件,她脑子里想说的话,比课件上更加丰富起来。
她的语气,神态也都更加生动,有一次她自己说的高兴了,竟然还哼着歌在客厅里转着圈,正好被樊华抱了满怀。
“怎么这么开心?”
樊华给俞言发了消息,但是一直没有等到她的回复,他看着孙子涵已经下班了,自己也待不下去了,就收拾了东西跟着走了。
他开门的时候就听见俞言在里面说着什么,他不由自主的就放轻动作,想要听清她在说什么。
他和俞言最近都很忙,明明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竟然很少碰面,都是用手机在交流。所以对于樊华来说,能够早点下班,遇见俞言,还能和她聊上几句,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