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头出来耍嘴皮子:“你也精致,还说我。”
裴芷取出自己带的吹风机,边调热度边好心提醒:“再聊两句又没水了。”
里边哗啦一声,水流砸在地砖上。
她这儿吹着头发,明明一室嘈杂,但又让人心安。
裴芷知道里边那人心里打的小算盘,吹完没把吹风机收起来,大咧咧放在桌面上。果不其然,他湿着一头黑发出来时,就眼巴巴看她。
不说话,只是看。
裴芷拍拍桌面,低头鼓弄相机不与他对视:“自己吹。”
“……哦。”
吹风机的噪音再次响起,他坐在她身边,恨不得一根一根捻起来吹。
吹一会儿还停下跟她说两句话。
“姐姐,你这两年在外边,是不是也好辛苦。”
裴芷一愣,抬头:“辛苦?”
她其实不把这些定义为辛苦,一个人找不到自己要做的事才会觉得路走得艰难。她到处拍照,到处逛,虽然外边条件比不上家里,但说辛苦是远远不至于的。
她忽得恍然大悟,问:“你觉得辛苦了?”
“没有,你在这儿我就觉得这最好。”他抿了下唇,语气涩涩的:“当初是我把你逼得出国。如果你在外边过得辛苦,我——”
“很难受。”
他放下吹风机,用力攥着手指,“我想对你好,以前也想,现在也想。”
“嗯。”裴芷应了一声。
“所以你不用那么辛苦。”他交底似的数着,“我投的俱乐部在盈利,杂志社改版后也会走得很好。你不喜欢复杂的关系我以后也没打算进圈……”
裴芷被他说得有点儿懵:“等等,你突然跟我做什么人生规划。”
他眨眨眼,一脸无辜:“但我的规划里只需要有你啊。”
裴芷拉过电吹风的线,郑重其事再次交到他手里:“你现在的规划是,吹干头发,然后睡觉。”
“……”
幽幽怨怨的眼神攻击又来了。
谢行幽怨着吹完头发,幽怨着被赶出房间。
不过半小时,砰砰砰——
今晚第三次拍门。
裴芷对他小孩心性的作为完全没脾气,敞开门往边上一靠,双手环胸交叉在身前:“又怎么了?”
“我刚刚去了一趟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