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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饭毕尹千阳在厨房洗碗，还趁机偷吃了几块儿肉，刚才可把他憋死了。洗完正好看见聂维山从他房间出来，两人都没对视，擦肩而过就算完活了。

聂维山打了招呼就回去了，尹千阳进屋准备写卷子，刚坐下就看见了桌上放的一板糙珊瑚含片。

他含进嘴里一片，整个口腔都凉凉的，凉得他张着嘴乐。

隔着后面一道墙的胡同里，聂维山正坐在门槛上抽烟，上补习班回来的聂颖宇吓了一跳，把烟夺了说：&ldo;我妈那鼻子灵着呢，你不怕她发现啊？&rdo;

聂维山站起来往里走：&ldo;心情不好，你不让我抽它，我就抽你。&rdo;

聂颖宇特委屈：&ldo;我怎么你了？&rdo;

&ldo;你把我坑了。&rdo;聂维山像个孤独落寞的剑客，他背对聂颖宇，&ldo;我听了你的讲座，信以为真，谁知后果这么不堪设想。&rdo;

聂颖宇说：&ldo;你听了建纲的课难道就能考满分？&rdo;

聂维山哑口无言，失眠了半个晚上，三点多终于熬崩溃了，打开手机给尹千阳发了条消息：&ldo;吃药没有，嗓子还疼吗？&rdo;

&ldo;操，我可真磨叽。&rdo;他又撤回了。

把五子棋暂停的尹千阳赶紧打开消息，气得差点儿蹶过去，他睡不着等了一晚上，就他妈等了个&ldo;对方已撤回&rdo;！

好了十七年的感情，估计就在今晚决裂了！

聂维山盯着对话界面，聊天背景是国庆节在天水山给尹千阳拍的照片，就是尹千阳差点儿掉下去的那座桥上，当时他冲过去，尹千阳抱得他那么紧。

&ldo;叮叮！&rdo;蹦出来一条消息，&ldo;你他妈给我出来！&rdo;

聂维山摸着黑下床，拿着外套就往外跑，快四点了，一开门感觉能冻死人，他却觉得胸腔里含着团火，跑到大门前深吸口气，打开看到尹千阳裹着棉服站在墙根儿下，睡裤被吹得抖擞不停。

尹千阳问：&ldo;你发什么了？&rdo;

聂维山站到旁边说：&ldo;发错了。&rdo;

&ldo;你少来，我的头像是一副拐，谁他妈能跟我的相似？&rdo;尹千阳不信，突然觉得自己巴巴地跑过来太傻，显得那么在乎，他转身要走，&ldo;算了算了，不稀罕知道。&rdo;

聂维山一伸手把对方拦腰抱住，从侧面贴着尹千阳的头发，说：&ldo;你就折磨我吧，操蛋玩意儿。&rdo;

&ldo;谁折磨谁啊。&rdo;尹千阳望着黑洞洞的胡同口，&ldo;我没想明白，你就跟我变脸了，你就是逼着我想。&rdo;

他侧着头撞聂维山的肩膀，撞着撞着就靠住了：&ldo;你到底发什么了，告诉我吧。&rdo;

尹千阳看着聂维山问，呼了对方满脸的糙珊瑚含片味儿。聂维山皱眉道：&ldo;你吃了多少啊？&rdo;

&ldo;一板快吃完了，死不了吧？&rdo;尹千阳答完紧闭住嘴。

聂维山抱着对方都热乎了，他改了主意，郑重地说：&ldo;阳儿，我撤回的那句话是：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会一样对你好。&rdo;

尹千阳心中狂跳，挣开向外狂奔，在黑暗中笑得散了一路糙珊瑚味儿，像乞丐捡了珍宝后的得意相，又像中了五千万大奖。

没错没错，他可真是个命好的操蛋玩意儿。

第21章傻子醒醒

尹千阳在胡同口的小石狮子上坐着吃烤红薯，他本来只想买一个，但卖烤红薯的大爷收摊回家，所以把剩下的两个都给了他。

冒着热气的红薯又香又甜，吃下去两口整个人都暖和了，他希望吃完之前能等到聂维山。

尹千阳训练回来得早，聂维山每天给他送卷子，顺便在他家吃晚饭，可他们正冷战呢，一个桌上吃饭太折磨，于是他出来等着，拿上卷子就各回各家。

等啊等，天都乌漆墨黑了聂维山还没回，尹千阳揣了另一块儿烤红薯担心起来，拿出手机打给对方，结果响了很久也没人接。

隔了三分钟他再次打过去，这回终于接了，他啃着最后一点儿红薯皮问：&ldo;你走到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我等着拿卷子呢。&rdo;

那边的聂维山吭哧喘气的，好像费了很大的劲才回答：&ldo;我在……东区广场……&rdo;

&ldo;你去飚摩托啦？&rdo;尹千阳猛地站起来，快步朝外走去，&ldo;你声音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rdo;

电话已经被对方掐断了，尹千阳攥着手机越走越快，然后飞奔起来，十一月中旬的夜晚很冷，跑快了气管会很难受，他紧抿着嘴冲到路口，迅速地叫车，催促着司机师傅赶往东区广场。

司机师傅说：&ldo;那儿晚上忒乱了，一帮子小年轻骑着摩托上高架桥，迟早出事儿。&rdo;

尹千阳死盯着窗外，手心不断钻出汗水，聂维山刚才的声音语气和司机师傅的话交缠在一起，于他而言，就像唐僧对付孙悟空的紧箍咒。

&ldo;师傅，再快点儿！&rdo;他摸上棉衣的兜儿，烤红薯还有残存的余温。

一如那晚聂维山问他：&ldo;阳儿，你喜欢我吗？&rdo;

东区广场到了，尹千阳扔了一百块钱便开门蹿了出去，他步伐未停地冲向那排摩托，目光在路边三三两两的年轻人之间逡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