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这个蝉。”
温故知手发凉,还有甜的酒味,说一句有股甜的,“它们叫夜蝉。是不是觉得名字很薄?像什么短命鬼?”
他渐渐压低声音,起身凑到奉先生耳边,“到了第八天他们会重新回到土里,变作幼虫,然后再过七天,爬到树上。等于说它们就是不死的生物。”
奉先生却提醒温故知没有不死的存在。
“你大约被人骗了。”
温故知说这是真的。
奉先生还是秉持着这是假的的态度。
温故知转过身,过了一会好像承认了没有不死的生命。
奉先生惊讶温故知竟然相信夜蝉不死会重新复生的说法,他可以相信城的特别,惊奇这些事,并坦然享受这些新鲜感带来的愉快,但物质上共同的命运是所有人该遵守默认的规则,奉先生相信生死有尽头。
“奉先生。”温故知又转过来,他们身上有漉湿气,灯笼也有,雨有油的效果,将灯笼火淋得越透也越浓。
“喜欢我一点吧,多喜欢我一点。”
奉先生仍旧说你多努力一点。
温故知靠在他的肩旁,挨得近了一点,看着其中某个东西,也许是他脑子里想的真正的原因:“你多一点,到那时我也舍不得你了。”
奉先生摸摸他的头,做了安抚。
“嘘——”温故知竖起中指,“你看。”
奉先生看过去,在山里有夜晚迁徙的夜虫,它们有透明的翅膀,小巧的身躯,背着白色的花,不扰人,只安安静静地搬家,它们形成一个女性的轮廓,像裹着飘带的神女。
如果这是一场冒险,这样迁徙的夜虫或许会将他们带到另一个领域的山,那里兴许狐狸会变做人、晚上升起了太阳、花变得异常高大,这样一朵扛回去颜婆婆会用许久。
但这并非冒险,夜虫已过,他们就睡着了。
实际上,狐狸拜托夜虫,请给这两名人类一个好梦吧。
一个好梦最好是美梦成真,劣等便是口舌之欲。
所以在温故知的梦里他在那亲寺的梦成真了,在奉先生的梦里也许是他曾将温故知放到日后未来过的畅想。
醒了后,奉先生没看到温故知,除了人什么东西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