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了。
第二天了。
众人的呼吸声都出现了一瞬的凝滞,新的称谓他们一时还不适应,只能安静的躺在炕上不动,没人入睡,也没人说话。
陈仰想喊朝简,对方转过来面对着他,温热而悠长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睡着了。
估计是唯一一个还能睡的。
“你那边的心态真好。”陈西双在陈仰旁边说。
陈仰无力反驳。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比我还好看的人,”陈西双嘀咕,“而且比我高比我白,手也比我的要长,就连发量都比我多,好攻啊。”
陈仰再次无力反驳。
少年一条手臂横过来,搭在了他的身上,他没拨,拨了也没用,睡相太差了。
屋里的其他人都没发出声响。
“呃……那个……”
陈西双想打破寂静,却被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
“咳咳……”
是刘顺,是他在咳。
估计是有咽炎,要不然就是鼻炎,这里九个人有六个人都有。
“咳!”
开始大家以为他只是咳两下,也没放在心上。
可刘顺不但没停,反而越咳越严重,唾沫从嘴里咳出来,掉的脸上身上都是,很快的,他整个身体都随着咳嗽颤抖。
陈仰要爬起来,身上的手臂还压着,修长的手指曲在他腰边,他只好侧过头看。
“感冒了。”陈西双挠挠喉结,“我听着这声音,我也有点想咳了。”
说着就清咳了几下。
刘顺的咳嗽比陈西双要重数倍,听起来浑浊又吃力。
李平睡在刘顺右边,看他这么咳,被子都不管的往旁边躲,生怕他的口水喷到自己头上。
“怎么咳起来了,你还好吗,没事吧?”
躺在刘顺左边的王宽友关心的问。
现在刘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边咳边艰难的爬出炕边,垂落半个身子,脸贴着地面不断猛咳,嗓音如撕裂一般。
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咳出来。
“你这样不行,还是先喝口水顺顺吧。”
王宽友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下炕,拉了下墙角的黄灯泡。
屋里一亮起来,王宽友就手脚利索的给刘顺倒了杯水,他要扶对方起身的时候,手刚碰到对方的身体就停住了。
因为,刘顺不咳了。
王宽友把磕掉几块瓷的瓷缸端过来:“水在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