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奏表姿态虽然恭敬,所说的内容却有两点非常大胆。
其一是二颖想让陇西临洮董氏与河间董氏联宗,继承董太后与董重的政治遗产,谋求一个外戚的身份。
其二是二颖请求原本在皇宫内举行的常朝例会,放到相国府举行。
这等同是把太后和皇帝排除出朝会,相当于架空皇室。
因为这两点关键内容,何太后脸色非常不好看。
这么犯忌讳的事情都说了,何太后下意识认为董卓说的是实情。
他或许的确不曾参与李肃与董承合谋的弑君废立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庚哥却不这么认为。
作为人傻钱多富二代,他网上上过的当当当不一样,都能编一本骗术大百科全书了。
他深知最高明的骗术,就是九深一浅,哦不,九真一假。
所有话都是实话,就在关键的一点上撒谎。
你验证他的话的时候,见那么多地方都是真的,会因为惯性思维把假的地方也当真了。
所以二颖这封奏折得分开看。
他想跟河间董家联宗,他想把朝会放到相国府举行这些当然是真的。
不代表让李肃出面说服吕布的事不是他指使的。
只是这种骗术既然能让他的憨批长腿太后妈稍微放下焦虑,他就也不想说破。
所以他堵回去了同样看破这封奏折里头的里格隆,想跟太后分说的张让的话,微笑着跟他愤怒的亲妈说:
“何不准之?”
这种局面太完美了,不就是他最期待的傀儡皇帝咸鱼生活么?
何太后目瞪狗呆:“其行已近篡逆,如何能准?”
庚哥继续微笑:“犬得豚骨能止吠噬。”
“使相国之位可尽揽朝权,岂非更令人争?”
要让狗不咬人你不是得丢块肉骨头给它么?
如今皇室势微,你得让相国这个职位看起来更诱人一些。
那群世家狗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对相国这个位置的争夺上。
就没人想着篡位,咱们皇室不就安全了?
何太后一想也是,但随即又是愁容:
“若彼辈争出胜负,这社稷却怕是要他姓。”
啧,亲妈不好糊弄啊,庚哥在心里撇撇嘴。
面上却笑道:“彼辈争时,自潜而蓄之,先为不可胜,待敌可胜也。”
后面这句话,是当年蹇硕在史府看兵书的时候整天念叨,被庚哥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