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渊忽然动了。
他大步流星走到朱老三面前,一把拽起他的后领粗暴地往外拖。
“说完了,你该走了。”
在一阵鬼哭狼嚎中,朱老三像垃圾一样被扔出门外。
门关上了,段栩然还在愤愤不平:“太坏了,打不过就污蔑人……”
他抬眼去看男人,发现对方眉眼沉郁,似乎有些怏怏不乐,遂安慰道:“小渊,你别听他瞎说,我对你绝对没有那种心思,我们是清白的。”
小渊黑着脸:“……嗯。”
段栩然放下心来,转头开始清点小渊带回来的东西。
真好,不仅没少,比他自己捡的还多了很多。
少年弯起眼睛,转头对男人绽开一个满足的笑容,“小渊,谢谢。”
男人身形一滞,头顶郁气一扫而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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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法区从盛夏垂直入冬,只用了三天时间。
一场大雪过后,回收场里堆着的金属垃圾上结了一层薄冰壳,摸一下都冷得扎手。
如果只是把它们捡起来,还算可以忍受。
可惜大部分废品至少需要拆开一层外壳才能确认是否有回收的价值。
所以拾荒者们的手一到冬天大都粗糙肿胀,布满紫红色的冻疮,甚至会溃烂化脓。
那种不妨碍手指灵敏度又有保暖功效的高级工作手套,他们是买不起的。
段栩然也买不起。
每到冬天他的手也和其他人一样,冻得红一块紫一块,骨节肿胀难看。
幸好还没烂过,起码开了春都能恢复。
段栩然咬着牙拆完一台料理机,已经几乎感觉不到手指头的存在,只剩下一片火辣辣的灼烧痛。
他连忙把手先缩回袖子里,小口小口往手上呵着热气。
“手套。”
小渊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不等段栩然有反应,一只大手径直伸进他身侧的布包,从里面掏出一双厚实的棉手套,不由分说拉过他的手往上罩。
“我不戴这个……”
段栩然挣扎了一下,没挣开,没奈何地举起变成两颗臃肿棉花球的手,嘴里呼出白气:“戴上就没法干活了。”
“我干。”
小渊把刚拖回来的大家伙捆到板车上,甩了甩手上的冰水站好,“你说。”
“但你也会冷啊……”
话没说完,段栩然看见运动后的男人头顶冒出一缕白烟。
像只刚烧开的热水壶。
“开水壶”说:“不冷。”
段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