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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捏着小车抬手要砸门,他把人拉住,尴尬地挠头:“算了,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
门呼啦一声敞开,撕心裂肺的号啕声骤然变大。
“小段?你们怎么来了?”
艾拉站在门后,头发凌乱气喘吁吁,脸上顶着两道被人挠出的红印子。
段栩然更尴尬了:“我……”
“先进来,”艾拉说完转身就走。
段栩然和小渊对视一眼,只得跟上去。
屋子是一室一厅的,比段栩然的破棚屋大了一倍,但房间里杂乱无章,宛如龙卷风过境,家什器物倒了一地。
前几天跟在艾拉身边的小男孩正坐在一片狼藉中心,一边砸手里的玩具,一边发出尖叫。
“等我一下。”
艾拉习以为常地走上前,一手提起儿子,像抓小鸡仔一样拎进卧室,再砰地把门踢上。
卧室的隔音效果好得出奇,什么声音都没传出来。
段栩然从没见过这样的家庭大战,也不知道该不该劝,和小渊面面相觑站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帮艾拉收拾一下屋子。
十多分钟后,艾拉终于打开门出来。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她一脸倦容,冲段栩然招招手:“别忙活了,过来坐。”
段栩然停下来瞄了一眼卧室门:“孩子还好吗……”
不会被打晕了吧?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喂了镇定剂,睡了。”
艾拉没多说,反问起段栩然,“找我有事?”
段栩然点点头。
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要向艾拉示警,一五一十把古怪之处对她说了。
“所以呢?”
艾拉沉默片刻,皱着眉头问,“你想让我做什么?放弃治疗的机会?”
段栩然:“我……”
他其实也没有想清楚,把这些告诉艾拉能有什么用,只是下意识觉得危险,想要向她预警。
艾拉手上夹着的烟烧到尽头,她被烫了一下,面不改色扔掉烟头,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你看到了,他脑子出了问题,只靠药物和医疗舱根本解决不了,”她说,“我承认你说的风险确实有可能存在,但如果不进医院,他这一辈子都只能浑浑噩噩活着。”
“我陪不了他一辈子。”
段栩然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艾拉睨他一眼,“不用露出这副丧气的表情,这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就算赢面小,起码还能赌一赌。”
段栩然局促地攥着衣角:“对不起,我不知道……”
贸然指出别人唯一的求生路可能是条死路,是一种残忍。
“你说什么对不起?”艾拉笑了,“该谢谢你提醒我。以后这些话别再对第二个人提起,会给你招惹麻烦。”
“不会,我不会告诉别人。”段栩然说。
把他们送到门口时,艾拉扫了小渊一眼,“你倒是比你爷爷会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