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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想想,这两年顾家闹了多少事?你以为我们在外面是怎样的名声?顾家的女儿如今已不是高不成低不就,是压根儿无人问津。”
二太太被说到了痛处,嘴角翕翕,做不得声。
的确,她如今的名声差的紧,今年从没有谁下帖子请她做客,上门拜访的更没有。
夏日里,不少仆人想尽法子地请辞不做了,到了外面,没少说顾家门里那些是非,将蒋氏、顾月霖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却把她说成了不懂教导儿女之道、处处苛待下人的主母,和母夜叉有的一比。
杜华堂再不济,说出去好歹是个读书人,样貌也凑合,要是退了亲,采薇恐怕要拖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嫁人其实没什么好,关键是家底薄,她若总留在娘家,只三房四房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二太太颓然地叹了口气,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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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雁南飞,草木逐日枯黄。
幸而午后的阳光和煦,很是惬意。
顾月霖带着随风走在旷野之中。
自从首次忘了拴上*绳索而随风依然很乖的事后,顾月霖就再没给它添过束缚。它就算淘气,他也来得及拦下。
当然,换成不是身怀绝技的就不行了,不用绳索跟存心找事没多大区别。
秋闱时顾月霖一走十来天,一直被他嫌弃太胖的随风上火了,瘦了一圈。
那日看到他,却是再没平时的半点儿别扭,格外欢实地跑到他面前,晃着大脑袋一通乱蹭。
顾月霖想,应该很难忘记那天的小家伙,瘦了,一身雪白的毛的光泽黯淡了许多,见到他却是那么开心。
不把它当小孩儿宠着才是难事。
郑永富始终没离开竹园,随风固然省心,马厩里那些马有他帮忙照顾,能过得更舒坦。他本就不想走,顾月霖又是诚心挽留,自是一拍即合。
郑永富私下里跟顾月霖说,那十来天,随风每日都打蔫儿,应付差事似的喝几口水吃几口东西,就趴在自己房间里的小毯子上,谁都不理。
到了傍晚、夜间,就到书房院门的石阶上坐着傻等,一等就等到翌日天亮。
如此反复。
君若心疼得厉害,但是怎么哄都没用,又说这类情形少不了,只能让哥哥这傻儿子试着习惯,叮嘱郑永富和辛夷景天等人如何都要让随风吃饭喝水。
顾月霖听着就很不落忍,但凡得闲,就腾出时间陪随风玩儿。
随风对绝大多数人的态度透着点儿傲慢嫌弃的意思,因而鲜少注意行人,在旷野之中,兴趣只在于徒劳地追着飞的低的鸟儿、蜻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