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个周末,顾宴白闷在房间里一整天都没出门。
最近换季又逢淋雨,他不出所料的发烧了。
每次发烧事小,身上的神经痛才是最严重的,双腿像是被无数根针扎进去一般,原本死寂的双腿疼到颤抖,腰部更像是被人生生折断。
疼的浑身泛着冷汗,大脑几乎要昏厥。
吃多了止痛药对大脑不好,顾夫人宁愿让他生生熬下去,也不愿意让他碰止痛药。
对于顾家来说,那些药是禁品,他每次只能托黎殊偷偷为他买来,再藏到他碰不到的高层柜子里。
以前顾宴白也偷偷藏过,再隐蔽的地方都会被顾夫人发现。
只有藏到他碰不到的地方,顾夫人才会不怀疑。
房间门被轻轻推开,身后的脚步声正小心翼翼的靠近。
顾宴白闭着眼睛,眉头紧蹙着。
他整整一天都在生病,不仅没出过门,连一日三餐都没碰过。
如果放在从前,黎殊肯定不到中午都发现了,现在都已经晚上六七点了,她总算想起来看看自己的死活。
一只手轻轻碰了碰顾宴白的被子,正准备摸一摸他的额头。
他心里还在闹别扭,蹙着眉甩开她的手。
“别碰我。”
身后一道年轻的声音弱弱传来。
“少爷,您一天都没吃饭了,脸色这么差,我想看看您是不是生病了。”
听到声音,顾宴白立马警觉的坐起身。
“怎么是你?黎殊呢?”
小保姆小声解释道:“她还在训练,张婶他们让我进来看看您。”
顾宴白心脏瞬间凉了半截。
他眉头紧蹙,冷声道:“你出去,别再进来。”
小保姆明显也有些怕他,话音刚落,便连连点头退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顾宴白紧绷的情绪这才松懈下来。
好疼。
大脑都快要缺氧了,贴身的衣服彻底被冷汗打湿。
顾宴白咬着牙,紧紧攥着被子。
双手因为疼痛微微颤抖着,连手机都有些拿不稳。
他从通讯录里找到黎殊的名字,指尖碰上拨通的那一刻,顾宴白忽然停顿下来。
算了。
明天就要比赛了,她辛苦训练了这么久,每天累到倒头就睡,白嫩的脸颊上都被太阳蒸出了红印子。
就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他不想让她功亏一篑。
窗外枝叶沙沙作响,月光透过枝叶缝隙涌入室内,地板上透着星星碎碎的光斑。
顾宴白眼皮难忍的闭上,呼吸愈加沉重。
太难熬了。
一想到未来这样的日子还要度过几十年,顾宴白恨不得现在就将这双腿生生截去,除了会给自己带来疼痛和不便之外,它们形同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