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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殊看着他的眼睛,原本的笑意也慢慢敛了下来,眼底藏着几分担心。
“你不开心吗?为什么?”
顾宴白凝视她几秒,抬起手,轻轻拂去她唇边的蛋糕渍。
“吃完零食,怎么不照照镜子。”
他声音很轻,竟有些沙哑。
指腹轻轻触碰她的唇角,带着几分温热的触感。
黎殊身形一僵,她不太适应这么亲密又温柔的动作,总觉得怪怪的。
顾宴白的手其实很漂亮,白皙修长,骨骼分明,指甲也修剪的干净利落,只可惜因为长期推轮椅,他的掌心已经起了一层深浅不一的茧子。
握在手里,手感并不怎么舒服。
顾宴白沉默半晌,才低声道。
“其实我早就知道能治好。”
黎殊微微怔然。
“以前我因为这双腿去过不少国家。”顾宴白淡声道,“当时顾夫人忙,都是佣人带我去的,我买通了佣人,顾夫人就一直以为治不好。”
黎殊还是不太明白:“可是,为什么?”
顾宴白单眉微挑,他握住黎殊的手,往他腿上按去。
很诡异的感觉。
肌肉虽然没萎缩,可摸起来冰冰凉凉的,即使是夏天也完全捂不热,明显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黎殊下意识地想挣扎,顾宴白却死死按住她的手,让她完全动弹不得。
他弯起唇角,眼底带着几分平静又诡异的笑。
“我得让她记住,我变成这样,都是她害的。”
准确来说,他这双腿就是顾夫人摔断的。
顾宴白记得,那年他才五岁。
顾夫人当年嫌弃他母亲小门小户出身,身份低微,从不肯让她进顾家门。在屡次争吵之下,父亲才带着母亲搬离西城,找了个小城市隐姓埋名的生活。
顾宴白五岁生日那天,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他们几年来的平静日子。
他记得很清楚,他们住的那间出租屋才不足三十平米,灯光是暖黄色的,木地板是父亲为了省钱自己贴的,贴的歪歪扭扭,有些还鼓了包。
门铃响的时候,母亲已经准备了满满一大桌子菜,父亲刚取回了生日蛋糕,他坐在沙发上边看动画片边思考要许什么愿望。
顾夫人找到了他们,身后还带着十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她要将父亲带回去,还说给他找好了联姻的妻子。
各种挣扎的,崩溃的,歇斯底里的声音在房间里徘徊。
顾宴白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穿过人群,正准备下楼去找邻居求助。
拉扯之中,一双手将他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他看得很清楚,那是顾夫人的手。
看他摔下去,顾夫人脸色也有些惊恐,或许并不是她本意。
原本嘈杂的拉扯声忽然停了,他听见母亲歇斯底里的叫了他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