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认错人后,人群逐渐散去了,樊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原本偏僻的角落里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今天天气很好,满天繁星,南城的天空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黎殊抬起头,语气很轻,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顾宴白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半晌,黎殊才继续说道:“我第一次参加音乐类的比赛,是你陪我来的,那时候的天空也像这样漂亮。”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顾宴白不喜欢音乐,不喜欢画画。
这些才艺类的东西对他来说实在是枯燥乏味。
但是黎殊喜欢,顾宴白看在眼里,所以才会告诉顾夫人自己愿意学。
与其说黎殊是顾家的伴读,倒不如说这些年都是顾宴白在陪她学习她喜欢的东西。
那些枯燥乏味的乐理,他会提前一天研究到深夜,第二天再教给黎殊。
一张就要用时三个小时的素描,顾宴白也会反复修改,他期待黎殊看到时惊艳的神色。
顾宴白没有朋友,没有爱好。
他的人生,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以黎殊为基点。
所以他贪婪的,不顾一切的想要拥有她,想要把她变成自己的私有物品。
黎殊眉宇间带着几分温和:“那天是我们第一次去外地参加比赛,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手机关了机,进不了酒店也联系不上任何人,我们在酒店门外坐了一夜。”
顾宴白神色微怔。
原来,她还记得。
那天很冷,他们依偎在一起抱团取暖,一起说了好多悄悄话。
一直到凌晨,黎殊才趴在他膝盖上睡着了。
那天的场面,顾宴白一直珍藏在心底许多年,每每想起都会红了眼眶。
“顾宴白。”
黎殊视线收回,漂亮的杏眼与他相对。
“刚刚我听音乐会的时候,想到的就是这个场面。”
她说:“我拒绝樊江了,今天晚上我出来是想跟他说清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出来。”
气氛瞬间寂静下来,黎殊眼神真挚又深邃,不含半点虚假。
顾宴白眼皮有些发酸,忽然觉得刚刚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
他抿了一下唇,不自然的偏开目光:“哦,你想出来就出来,我又没拦你。”
黎殊盯着他:“那你为什么生气?”
顾宴白蹙眉:“我没生气。”
“那你紧张什么?”
顾宴白冷嗤一声:“你哪里看得出我紧张了?”
死要面子,倔的要命。
他打死也不会说自己来的路上焦灼的看了几百次时间,看到樊江和黎殊靠近的那一刻,简直想把樊江的脑袋拧下来。
说话间,樊江手里拿着两瓶水回来了。
看见顾宴白的那一刻,他微微有些怔愣。
樊江走上前,将其中一瓶水递给黎殊:“我送你们回去吧,我开车过来的,刚好也顺路。”
“不用了,谢谢你。”黎殊拒绝道,“我们打车回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