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一个人来?”首长站在一旁,问道。
梅抬起通红的眼睛。
他冷戾地盯着首长,片刻后,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萨摩也来了,但他现在……估计还老老实实地守在研究所门口吧。”梅道,“老东西,你真是好样的,单无绮算一个,萨摩算一个,都被你训成了听话的狗!”
柳法的右眼皮跳得更快了。
首长不置可否:“你谬赞了。”
梅深吸一口气。
他克制住朝那张黑胡子的脸上挥一拳的冲动,压着嗓子道:“我妹能活吗?”
“难说。”首长答。
砰!
柳法的右眼皮已经跳得抽筋。
他强行绷住面无表情的脸,内心的小人疯狂尖叫。
梅对首长的脸大力出拳,首长抬起右手,宽大的手掌接住了梅的拳头。
首长竟然还没有生气:“梅,请你听我一言。”
梅咬牙切齿:“我只要你死!”
“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一不希望单无绮活下来,但注射二代血清本就是逆天而行。”首长的语气十分平静,他似乎从不疯狂,“梅,我已经询问过单无绮的意见,她同意了。”
“她才十七岁!”梅的声音沙哑而痛苦,“她……还没有成年。”
这一次,首长沉默了。
首长松开手掌,他默许梅的拳头打在自己的脸上。
但梅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失去了所有力气,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但他的眼睛依然牢牢地锁定在单无绮身上,生怕错过单无绮一丝一毫的变化。
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梅都是残酷的煎熬。
单无绮的异化持续了三天,这三天,梅一直守在隔离房外。
萨摩进入研究所,他想换下梅,但梅没有同意。
“我要看着她。”梅说,“无论生,无论死。”
第三天,包裹单无绮的胶质体出现了一丝裂缝。
梅熬得皮浮眼肿,胡子拉碴,头发打结,失去了一切俊俏的轮廓。
但看到单无绮的变化,梅黯淡的眼睛一下子生动起来。
梅手忙脚乱地抓住旁边的人:“她是不是要醒了?”
萨摩被梅抓着袖口:“……我不知道。”
萨摩找来了柳法,柳法确认单无绮存活,又请来了首长。
四人屏住呼吸,安静地盯着隔离房里的单无绮。
咔嚓!
咔嚓!
咔嚓!
硬化的胶质体一点点裂开,犹如蝶的破蛹。单无绮一点点挣扎出来,在隔离房外众人期待的注视下,缓缓睁开了妖异的红眸。
“她的眼睛……”柳法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首长,您注射血清后,瞳色并未发生变化。”
萨摩的心一沉。
他看向梅,发现梅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担忧或介意。
梅温柔地看着单无绮,犹如看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无论单无绮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