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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特拉来劲了。
她转过身,眼睛亮晶晶,像一个终于没有空军的钓鱼佬:“哈哈,你不老实,你这个假神父!”
安多尼紧紧地闭上了嘴。
“都说神父喜欢小男孩,可惜你的爱好不在这上面,但你也不算辱没前辈的名声,你爱上了一个小女孩。”佩特拉舔舔嘴唇能把自己毒死,“佩佩今年十五岁,把它在培养罐里发育的时间也算上,它今年十六岁……十六岁,也不是不行,至少合法了。”
基地的最低生育年龄是16岁,而最低结婚年龄是18岁。
这很荒谬。
但基地鼓励生育,而婚姻本质上是两个家庭的资产重组,某种程度上对提高生育率并不友好。
安多尼忍无可忍:“人类第一基地的法律,不对异种生效——我的意思是,你这是无稽之谈。”
“我懂,我懂,目标无法选中嘛。”佩特拉捏着前胸的头发,“那么说,你还算喜欢它咯。”
“是‘她’,不是‘它’。”安多尼道,“她叫佩佩。”
佩特拉沉默。
她开始回忆自己和父亲为数不多的相处时光。
……
佩特拉的出生不在波利的预料之内,不如说,世上大多数孩子的出生都和伟大的爱情无关。
男女情好,套又太贵,于是一个孩子呱呱坠地了。
尤其波利是父方,还是个居无定所的浪子。
因此,当一个憔悴的女人牵着一个小丫头,窘迫而期待地敲开波利的房门后,波利只觉得天都塌了。
“我不会养小孩!”波利抓住鸡窝般的头发。
“我不要你养,老爹。”佩特拉伶牙俐齿,尽管她牙都没长齐,“我老妈要病死了,她也不想找你,是我把她拖过来的。”
波利沉默了。
他在原地站了几秒,又走回屋子,把仅剩的存款翻出来,然后抓起女人的手,放在对方枯瘦的手心里。
“你好好治病,孩子我来养。别来找我了。”波利说。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女人含着泪光问。
波利诚实地摇头。
几天后,波利和佩特拉站在一座墓碑前。
墓碑上刻着一个优美的名字,这个名字由佩特拉口述,波利明显看出拼写有错误,但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渣男!”小佩特拉说,“你这辈子到底有过多少个女人?”
“基地的最低生育年龄是16岁,但我13岁就有第一个女人了。”波利说。
“那结婚呢?”
“什么结婚……”波利嘴比脑子快,但他的情商不上不下,刚好卡在话一说出口就意识到不对的程度,“呃,是18岁,孩子。”
“你和她扯个证吧,反正你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佩特拉说。
“她是个死人,基地不给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