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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河见那几个南夷人身上,都挂着这样的草药包,想起你换衣裳的时候,拿这香囊戴也不是留也不舍,便给你缝到这麻布袋里了。”封怀昉眼神落在他手上,羡慕之色一闪而过。
气氛略显尴尬,沈佑干咳了一声,贴近他抽了抽鼻息,玩笑道:“嗯,好香。春昙的手艺还真是不一般,这么久了,香气都不见散。我看,小师叔你也不必担心他的去处,有这能耐,不管在哪里都能……”他话音一顿,耳尖动了动。
几人几乎同时矮身藏进树丛。
猫叫似的,微弱的婴儿哭声逐渐接近,与之相伴的,还有吃力的气喘,踉跄的脚步。
来人背光,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到女人瘦骨嶙峋的剪影。
她双脚几乎不能离地,缓慢地,在地面拖出沙——沙——的声响。
洛予念听不懂她口中在叨念什么,但猜也知道,定是在哄怀里的婴儿,蹲在身边的方平意忽而浑身一震,不待他阻拦便蹭得一下子窜出去。
跟她同时冲上去的,还有挣脱了沈佑的阿杞。
那女人明明站都站不稳,却依旧在第一时间拔出腰间的短刀,口中发出怪异的呵斥声,像野兽遇袭时向对手发出恫吓。
方平意轻而易举便躲过她有气无力的挥砍,试图以南夷话安抚她。
可女人却充耳不闻,一手怀抱婴儿,一手乱舞短刀,几次险些伤到阿杞,她甚至没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将婴儿勒得太紧,以至于那本就微弱的哭声完全消失了。
洛予念见状不好,刚要起身,就听方平意一句:“你们别动!”
阿杞被她一推,一屁股坐到地上,躲开了女人的一刀,而她自己,竟就那么空门大开地抱了上去,连同婴儿和年轻的母亲,一并拥入怀里。
那刀尖便毫不留情地扎入她的后肩。
兴许是她的怀抱足够温柔,兴许是力气耗尽,女人终于安静下来,方平意伸手在她口鼻前晃了晃,她卧刀的手便软绵绵垂下去,方平意顺势接住她和她的孩子,瘫坐到地上,那柄弯刀就那么留在了她肩上。
“好了。”药修松一口气,语气很是缓和。
洛予念等人这才敢动,纷纷围过去。
封怀昉一把按住她肩头,果断拔了刀,噗呲一声,被溅了一脸血。
她随手一揩,一边以灵力替方平意止血,一边细细查看那刀刃:“应该没淬毒。不过,保险起见,你还是服一颗解毒丹。”
“嗯。”方平意草草应声,注意力却完全放在女人和那婴儿的身上,封怀昉直接替她掏了颗药,喂到她嘴巴里去,又抱过婴儿,顺势交给一旁插不上手的洛予念,转回头,继续替兢兢业业的她处理后肩的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