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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琰也疑惑:“所有腐朽的木桩,都是丹霜芝最易生长的水松老木,周围还种上了四季常青的香樟以避光……若是我没猜错,这些恐怕都不是野生,而是被人栽种的。”
半山,洛予念掏出丝帕来,原地等他们跟上,他抬手替春昙擦了擦额边的汗:“不累么?”
春昙微微喘着,显然累了,却神采奕奕地摇头,露出异常满足,甚至有些幸福的笑来,洛予念手一顿,原想说此刻不是采药的时候,可如今看他这幅难得的样子,又说不出口了。
谁知,那笑容顷刻间消失,春昙眉心蓦地蹙紧,略显惊恐地盯上他背后的岩壁。
洛予念迅速转身,却什么都没发现。
“怎么了?”冯琰跟上来。
春昙指高处,洛予念仰头,看到岩壁攀爬着一根缺一截的藤蔓——正是那条一盏茶之前,被冯琰亲手割断的香叶藤!
“沈佑。”洛予念即刻叫住前头带路的人,快步上前与他碰头,“你方才是按什么方向走的?”
“就是,跟着蛇行的方向走啊,不对么?”
洛予念摇头,环视着蜿蜒的盘山峤道,山壁与树丛到处都大同小异,以至于他毫无知觉走了回头路。
“做记号。”他再不敢掉以轻心。
沈佑点头,继续带路。
约莫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他们果真又回到原处。
沈佑扒了扒树丛,捡起方才用以标记的木簪,揣回袖中,肯定道:“方才我们走的都是之字形……所以……”
“是洄水阵。”
所有门派都有自己的护山阵法,用以避免百姓误入,也防备有心之人随意闯山。
洄水镇便是沧沄的密阵之一,若不得法,会永远在一处打转。
可,何人,何时,在此地设阵?又是要护住什么呢?洛予念百思不得其解。
“小师叔。”
“解吧。”
得到洛予念首肯,沈佑从袖笼里掏出符纸。他将佩剑抽出一截来,刚要划破手指,又猝然被人拦下。
只见那人在矮树中扒了扒,摘下一粒长圆的野浆果,放到沈佑手中,比了个捏一捏的手势。
沈佑指尖一挤,浆果噗的一声爆开,略带粘稠的绛红汁水便流出来,细看,这汁水竟闪出光来,与丹砂相仿。
他稍稍闭眼,一股清凉的微风缠上他的指尖,他一笔一划,在符纸上勾勒出道法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