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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四溅,黛初瞥到他的一刻,笑便消失了。她对儿子使了个眼色,小家夥没做声,一溜烟往竹舍跑,劳罗没空理会,冲上去抓住她的手腕:“快跟我走。”
他重伤在身,非但没撼动她,自己反而一个趔趄。
黛初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后撤一步,警觉问:“你是怎么进来的?”发觉手上沾了血,她一愣,“你受伤了?”
劳罗不想提跟徐景修那肮脏的交易,含糊道:“我……自有我的办法,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黛初,你相信我,先跟我走……”
他才伸出手,便被一袖拂开,洛熙川风一样飘临,挡在他与黛初之间,寒声道:“谷外的洄水阵,你是如何破解的?”
“洛熙川,你若还想她活命便不要多话,让我带她走,否则,等沧沄的人来兴师问罪,谁都别想活!”
黛初一愣:“你什么意思?兴什么师,问什么罪?”
“自然是问你这蛊星的罪!黛初,我……我昨日……”他咬了咬牙,不得不坦白,“与你分别后,被人截……”
他的后半句,悉数没入剑风中。
猝不及防,一道浩瀚天雷劈下,将宁静的山谷倾覆,只一眨眼,水边的昙花田便化作一片焦土。
劳罗心一沉,抬头便看到半空人影,徐景修徐徐落下,涕泪横流地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在地面上。
经过一整夜,沈崝的尸体早已被腐蚀得不成人形,连内脏都化成浓水,只能依稀从褴褛的衣衫和手边佩剑分辨出他的身份。
“阿……崝?”洛熙川怔怔看着他身上遗留的剑伤,喃喃道,“沧溟剑诀?”他不可置信地扑过去,跪在尸身前,颤颤巍巍伸出手。
“别碰,是蛊母!”黛初死死抱住他的胳膊,震惊回望,“劳罗?”
面色铁青的仙人凭虚立在半空,双目寒意四射,扫过可疑的南夷女人,剑风肆虐,有如她的滔天盛怒:“洛熙川,是为师瞎了眼!景修说的竟是真的,你……胆敢与南夷妖女为伍,为害一方,如今更是连你的师弟都不放过!”
古剑带着鞘当头劈下,洛熙川一把推开黛初,独自被那滔天剑气压在地上:“师尊,不是我。”
“妖女!南夷人!你们还我师弟命来!”徐景修即刻拔剑,袭向黛初。
黛初退不及,抽出袖剑抬手一挡,可实力悬殊,她瞬间被击飞,往瀑布下摔落。
藏在暗处的小男孩惊叫一声,竟追着跳了下去。
劳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扑到瀑布边缘。
他看到黛初被被春昙紧紧抱住,也不知一个孩子使的什么功夫,母子两人落地虽狼狈,却没有受伤,可徐景修并不给她们喘息之机,仗剑飞身而下。
黛初母子自知不敌,只得往山谷另一边逃去。
直到这一刻,劳罗才终于明白,自己才是这局中关键。
徐景修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他只等自己走进山谷,阴谋才算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