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死了,下辈子,再重新相遇吧。
他在那人肩头,在瀑布的轰鸣中,无声说道。
洛予念忽而浑身一震,如春昙所愿,他终是发现了被水流掩藏地严严实实的洞口,接近瀑布的底端,洞口不过一丈高,三尺宽。
他们稳稳落进这小小洞天中,洛予念将他放下,呼吸淩乱地注视着他,上上下下捏过他的手脚,半晌才平息下来:“你……”那人眉头倏而蹙起,显然是后怕。
春昙换上一副惊魂未定的面具回看他,眨眼时,睫毛上的水珠滚落,滑过脸颊的感觉像流泪。
洛予念一愣,扯住衣袖替他抹脸,又发觉一只落汤鸡是抹不干的,语气不由低软下来:“没事了。”
眉头无奈展开,仙君重新张开手臂,春昙被他拥入怀中,温暖的灵力将他们环绕,好似日出时,熹微晨光落在皮肤上,驱走长夜的凉寒。
“小师叔!小师叔!”隔着瀑布,沈佑叫的歇斯底里。
洛予念放开手,拉他一同站起,一手握上银竹,一手虚虚遮他的眼。
灵剑光芒大盛,从指缝溢出,沈佑在外头也注意到,喊得不那么悲壮了:“冯师叔!他们在这里!瀑布后头!”
眨眼间,二人便带一身水汽御剑冲进来。
见春昙好好地站在面前,只是浑身湿透,冯琰松了口气:“要被你吓死了,乱蹦什么呢。”说完,将他方才“不慎”掉落在汀步石上的挎包物归原主。
眨眼被灵力烘了个半干,他不滴水了,抱歉地冲药修笑笑,而后一愣,故意用力抽了抽息。
冯琰见状,也跟着吸吸鼻子,药修嗅觉灵敏,立刻往山洞深处望去:“怎么有股沉水香的味道?”
众人皆是一惊。
有水幕做隔,洞中又寸草不生,按道理说,不该有如此浓郁的草木清甜,何况还掺杂着一丝发凉的乳脂香。
春昙当即被洛予念一把拨到背后,只见他扶剑沉吟了片刻,对沈佑交代:“我去查探,若是有机关,你护住他们退出去。”
沈佑的天人交战都写在脸上,春昙看着他的五官拧起,变形,又不甘心地展开,妥协,重重点头。
洛予念确认他们都退到洞口最边缘,才转身往里探。
他手中银竹的光照过秃秃的石壁,没几步便转过弯,光亮也随之消失。
枯等片刻,沈佑有些沉不住气,试探喊道:“小师叔,找到什么吗?”
不想须臾就等到回答,洛予念的声音很清晰,似乎转过去没走几步就是尽头。
“先别过来。”他说,“有石门。”
沈佑一激灵,拇指挑出一寸剑,竖着耳朵,蓄势待发。
“是灵力锁。”洛予念的语气有些意外。
“小心有诈,你别……”沈佑话音未落,就传来轰隆声响,山洞都跟着微微摇晃起来,但山岩似乎很是坚固,并没有沙土坠落。
沈佑铮的一声拔出剑戒备,半晌,却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