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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家主沈绥没抬眼,搓搓手,仔细抚过面前的雕花木盒,盒盖上的标签上工工整整三个字——玉京岚。
“三年了,终于又得这好香,替我谢谢那孩子。”她微微一笑,“昨日我跟傅真人再三确认过,她不参擂,只是旁观。”
“也是,她若出手,这擂便没什么好看的了。”沈佑啪的一声合上册子,啧一声,又挠了挠头,“可她不参擂,便更没什么好看的了。哎,明明中间荒废了好几年……人和人真是生来就不一样。”他叹了口气,不甘心,却又自愧弗如。
一个月前,洛予念说此次寒烟擂春昙也要一试高低,他心痒好奇,便在芊眠谷与其切磋了一番,双方点到即止,他没输,心里却清楚自己再也赢不了。
“别矫情。他吃过的苦你吃过吗?”沈绥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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蚺教之乱过去,盛传仙门大洗牌,今次来鹤居山看热闹的凡人比四年前多出近一倍,天不过蒙蒙亮,寒烟湖畔便人满为患,人人都想找个观战的好位置。
“我方才在山下看了看名单,人倒不少,二十四个,得分两日比,不过全都是听都没听说过的,我看这一届就是矬子里拔将军。”
“嗐,正常,这才四年,好苗子哪有那么多。”
“还是得看沧沄。我就压这个白苏了,听着就不是凡物。”
“春昙……怎么还有人姓春的?”
沈佑左顾右盼,二十四人参擂,二十三人就位,眼看时辰就要到了,春昙依旧没出现。
“小师叔。他人呢?”
“应该快来了。”洛予念淡定道。
“哈,今日要打擂,他是一点不紧张啊,亏他睡得着。”沈佑嘟嘟囔囔,“你怎么不早点叫醒他?”
洛予念笑了笑,不想解释。
春昙格外爱睡,夜里睡了不够,有时午后也要寻一片树荫继续睡,照他自己的话说,十七岁之前,体弱多病,工于心计,思虑过重,睡不成一个安稳觉,后来好容易被治愈了,仇也报了,又被迫成了南夷人的蛊星,总要趁夜行动,依旧无法安眠。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终于没有任何顾虑,能安安稳稳躺在床上一觉到天亮,洛予念自然不忍心提早叫他,甚至有些时候,还会被他一句软绵绵的“阿念陪我睡”一起拽进悠然梦里。
“哎哟我的老天总算来了!”沈佑蹭的一下子窜过去,用力拍打着春昙的手臂,将他带到沧沄这一角。
春琼也混在这里,与白苏一起凑上来:“都什么时辰了啊哥,你怎么还没睡醒。”
春昙打了个哈欠,昨夜本来是要早些休息的,两人早早就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