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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里日光太热,他火气旺,一下子里衣外衫都被汗水浸湿了,这倒是其次,主要是鬓角和妆面都花了,少了那些女性色彩的点缀,他这张脸沿途定会被人看出端倪。
魏延反手将人拉住:“我带你去清水亭,那里无人的。你在亭后的背阴处歇息,我给你去找一身换的衣服来。”
俞书礼皱了皱眉:“不行,这样你太危险了。”
“不危险,等我。”魏延这个时候态度强硬异常,他拉着人一路往清水亭走,到达之后见俞书礼大喇喇地开始脱衣服,他转身离开,几乎是落荒而逃。
俞书礼顺着魏延的意思,顾自到了凉亭之后,在背阴的角落里将脱下的那件汗湿的外衫摊开,晒在旁边有阳光的石头上。
外衫衣袋突然掉落一封信。
俞书礼这才想起来,这几日忙着安排魏延的事情,先前完颜浚给他的信他还没来得及拆!
他赶忙把那张几乎要被汗湿的信纸拆开。
纸上的字迹已然有些氤氲,但幸好还能看得清楚。
信上是完颜浚邀请俞书礼一起来宫中参加镶花节,还给了俞书礼一封请帖。
赶巧的是,二人相邀见面的地方,就在这清水亭。
其实,完颜浚身为质子,在大梁皇城的生活算不上好。俞书礼猜测,这请帖应当也是他费了老大的工夫才求来的。
这些年,完颜浚背井离乡,忍辱负重在大梁,说的好听是质子,说的难听,就是人质罢了。
失去自由,自然也容易失去快乐。
但完颜浚为人却大气豁达,开朗又仗义,丝毫没有为两国之事所影响。两人先前在上书房一同学习,相处多了,俞书礼便对他一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情。
毕竟两人的境遇相同,都是有家回不得的可怜人。久而久之,二人的关系便近了些。
俞书礼思忖着,这些日子是没怎么见过完颜浚,好在他相邀的地方就在清水亭,就算他漏看了信,好歹也算阴差阳错没错过这邀约。
不多时,魏延急匆匆回来,给俞书礼带回来一身新衣。“快换上。”
俞书礼展开那身宫女服,打量了一眼。
绣着浅红色梅花图案的长裙外面垂着薄薄的缀丝穗,衣襟处还绣着一对交缠的鸳鸯。
俞书礼皱眉:“这衣服,别是你偷来的吧?”
魏延张臂替他把衣服展开:“放心,无人穿过,是新的。”
“你从哪里拿来的?”俞书礼上下扫了魏延一眼,看到自己这身和魏延身上那身倒是正相称。他小心翼翼问:“这不会是你……宫中相好的吧?”
魏延黑了脸,弹了弹他的鼻子:“胡言乱语。”
“闲话少说,先换上,我方才过来,隐约看见有仪仗在往这里走,你快换上,我们抓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