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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洲微弯腰,把手中的一束百合放在墓前,垂下眼,看着照片上的母亲。
选的大概三十时的照片,还很年轻,脸上带着明朗的笑,眉眼弯成小月牙,看着像一个美丽幸福的天使,完全想象不出后来被病痛折磨得枯朽的模样。
谢星洲长睫颤了颤。微风吹拂,卷起一阵清淡的百合香。
他缓慢蹲在墓碑前,神情浅淡,过了一小会,舔了舔唇,稍勾起一点弧度,声音刻意带笑却藏不住干涩:“老妈,我回来看你了。”
说完,喉头愈发涩,开不了口。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
谢星洲抬起头,直视母亲的眼,弯着唇:“我现在挺好,您不用担心。”
顿了半秒,好笑了声:“您留的那些钱,够我花几辈子。所以,您一点都不用担心我饿死街头。”
说着,似担心她不信,补了句:“回来前我专门上了称,重了快两斤。”
随后,说了一堆吃穿用度上的琐事,逐渐找不到话题,声音小了下来。
谢星洲沉默了会,缓慢动了动唇:“我现在真的挺好,您真的别担心。”
而后起身,立在原地,没走,也没说话。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问:“老妈,您还记得云朵吗?”
“就那个,我后来常跟您提起的小姑娘。”
“我……”谢星洲垂着眼睑,看着百合,声音轻而缓,“我很想追她。”
“不是一时冲动,是仔细思考了很久。”
“也许我很自私,不该这样肆无忌惮。”
谢星洲抿着唇角,眸底闪过一丝执拗,嗓音低沉微哑:“但我想坦诚。”
“就坦诚这一回,竭尽全力。”
说完心底的执念,谢星洲表情放松了点,手揣进裤兜,面上带了点笑。
“走了啊,我下回再来看您。”
第40章
云朵冷静了一会,收起发散的思维,把洗漱用品拿出。顾及这是谢星洲的家,自己只是暂住,只拿了部分,便把行李箱拉上,放到角落。
她冲了一个澡,换下隔了夜的衣裙,才感觉舒爽了些。
凌晨遭遇私生,不仅受了惊,还受了伤,下一刻又发现谢星洲腿没事,瞒了自己好几月,几乎整晚没睡着。
祸不单行,白天也出幺蛾子,担惊受怕一下午。
好容易安宁了点,云朵现在倦得眼皮直打架,恨不得立马钻进被窝呼呼大睡,可看着篓里的脏衣裙,迟疑了下。
还是洗了再睡吧,毕竟不是自己家,不能像以前那么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