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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走过卫生间的转角,寒风已经把云层都吹散开来了,柔和的月光透过顶窗照亮了走廊的尽头。
那里站了一个人。
白朵朵感觉到呼吸一滞,本能地把丁浅往身后带。那人迟钝地往前走着,越走越近,身后的丁浅无意识捏紧了她的手,拽得生疼。她听见丁浅颤抖又小声地朝那人说,“小成?”
白朵朵举起手机手电筒,这次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
丁睿成脸色蜡黄,凶神恶煞地看着她们,还没等白朵朵有所反应,他就冲了过来将白朵朵撞倒在地,她手中的斧子被撞到几米远处,他两只手掐着她的脖子,龇着牙挤出几个字,“去死吧你!”
丁浅倒吸一口冷气,丁睿成的背后鲜血淋漓留着明显的咬痕,分明是被丧尸咬了。但是他现在还打算用手掐死白朵朵而不是直接咬上去,说明他还没有完全变异。
白朵朵被掐得喘不过气,但力量差距实在悬殊她无法推开丁睿成,只能用双手在地毯上不停摸索着想要摸到那把消防斧。
丁浅匆促上去掰着丁睿成的肩膀,想要把他从白朵朵身上拉开,但是丁睿成一抬脚就把她重重地踹到在地,她捂着被踢到的肚子艰难爬起来,白朵朵的瞳孔已经有些涣散,双手也渐渐失力。
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伤害你就算了,但是别让他再伤害别的女孩子了,你只有杀了他才能救白朵朵。那个声音,那个来自遥远时空的声音又出现了,像是穿过缥缈的时间颗粒注入到她心中。
杀了他。杀了丁睿成。杀了这个带给你一生噩梦和祸患的男人。
眼前的景象变成幻影,仿佛是喝醉酒后画面的不断重叠那样不真实。丁浅跪着爬到消防斧旁边,颤巍地举起斧子。
杀了他。
噗嗤。
锋利的斧刃插进了丁睿成的脖子,血流如注。
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鲜血,两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丁浅。他伸出双手想要堵住血液喷涌,可是他的脖子已经断了一半,眼神也慢慢失了焦。意识正在逐渐抽离身体,他那沾满鲜血的手抓住丁浅的鞋,用瘆人的眼睛盯着丁浅,最后一动不动。
画面终于重叠清晰,是白色球鞋上的一片鲜红,触目惊心。
夏燃是被摇醒的。
他迷糊地睁开双眼,还以为是白朵朵叫醒自己来换班,就强行把起床气压了下去,刚要恢复常态对白朵朵说一声辛苦了,抬头就看到南熄指着旁边,“她们不见了。”
“谁?”夏燃还有些没睡醒,脑子没反应过来。
“她们,那两个女孩。”南熄重复了一遍。
夏燃腾地站起身,两个女孩的背包等物资还是放在地上,白朵朵打开着没合上的笔记本电脑也放在了沙发上。
“去卫生间了吧?”夏燃猜测到。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南熄说,“但我从二十分钟前醒来到现在她们一直不在,并且十分钟前我给白朵朵发了条微信,到现在也没回。”
夏燃打开手机,只剩下了最后2%的电,现在是凌晨四点半,白朵朵并没有在三点半叫他起来,说明她们消失很有可能已经超过一小时了,他开始有点慌了。
“出门看看。”夏燃反手想抓起消防斧,发现斧子也没了踪影,现在他们唯一的武器只剩下了最初的棒球棍。
南熄已经打开了门,提醒夏燃跟上,月亮已经逐渐西沉,远处的天边露出了朦胧的淡白色。窗外能已经能看到日泉广场中心的现状,夏燃刚想探出头仔细观察,南熄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南熄的肩胛骨,他揉着发疼的鼻尖,刚想埋怨南熄干嘛急刹车不提前通知一声,瞳孔看到前方却倏然缩紧。
丁睿成横躺在黏稠没过半身的血泊当中,头和身子呈半分离状态,他口袋里掉出来的细框眼镜在手电筒的照耀下反着金属光,突兀得很。
第15章
虽然这两天已经见过足够的血腥场面了,但这出血量大到夏燃还是被震悚到迟迟没有向前迈出脚步。
南熄先恢复了神志,上前几步踩到血泊中蹲下来查看丁睿成的尸体,“看这伤口应该是被消防斧给砍的。”
夏燃好一会才眨了眨发酸的眼睛,也走到南熄旁边蹲下身,仍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是……她们干的?”
“极大概率是的。”南熄举着手电筒环顾周围,“仔细看的话能看到地毯上有带血液的脚印。”
夏燃顺着光往前走了几步,尽量不睬到原有的脚印,他发觉脚印的方向明显是往楼梯方向去的,他内心突然感觉到一阵惊悸,加快了脚步跑下了楼,昨天他横插在大门把手上的木棍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借着门外稀疏的光向外看去,广场上还是一群漫无目的游荡着的丧尸,没有什么异常,也看不到两个女孩是否在里面。
南熄也走到了他身边,看了一眼就了解了大致经过,他沉默半晌没有说话,思考着接下来应该采取什么行动。
夏燃有些烦躁,从一开始就与顾行舟失了联,到现在又不见了两个伙伴,并且生死未卜。
虽然和白朵朵或者丁浅都没认识几天,但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更别提其中一个还是他一眼就有好感的女生。他觉得自己很失败,愧疚感像爬山虎一样牢牢攀附着心头并且越爬越多,他想着如果定个闹钟或者直接驳回白朵朵的值班申请就好了,也不至于如今除了等待她们回微信消息以外就无计可施。
“现在自责改变不了什么。”南熄盯着他看了一会,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