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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巩“嗯”了一声,继而挥手表示他知道了,让他退下。
站在他面前的是昨日杀敌最多的小子,军功大得让他不得不打算见见,见过以后若觉情况属实便好好栽培与提拔他,先任命官职再给朝廷上书。
但这小子抬起头来,他便哑然失笑。
只见他布满黄沙的脸上,露出不同于以往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坚毅之中透着的独特果决杀伐气势,那人定定地看着他,不行对长辈礼,只行下级对上级的礼,眉目之间又带着些顽皮之色,唤道,“世伯。”
“世羽,好你个小子,”他命人取了茶水点心来,看着这年纪不大的孩子狼吞虎咽,心疼之中带着责备,“你这小子怎么离开之时也不留个信,夏卿找你找得快要抓狂了。”
王翰虽吃得大口,听见这话却食不知味,正打算解释一番,就听见领他上来的小吏走了上来,“知州,有信件。”
云巩一听,只道,这封家书怎么来得如此勤,前不久来了一封,如今又来了。
他怕是府上有什么急事,王翰有礼貌地让他先看书信,不必管他。
信中只有一句话——七郎君于赴任睦州之途失踪。
此信笔迹是他亲信,他就觉这日头高晃,头晕目眩,他忙撑住墙壁,倒是这番动作将王翰吓了一跳,王翰将他扶着坐下,还没来得及去看信上说的啥,能将见过惊涛骇浪的云巩惊住,就听见云庆的声音愈来愈近,“官人,来家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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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鹤将宣纸取了,待二人寒暄过后才踏进来。
进来就见着两人脸色已恢复如常,他也不言语之前的事,将宣纸放在桌面之上,铺好,拿镇纸镇了才坐在苏以言旁边,将茶杯往苏以言面前移了一点,才轻声细
语问道,“表妹,可渴了?王公不拘小节,可把这里当作自己家府。”
王植这才将茶杯放下,见他二人感情甚笃的模样,又对着苏以言使了眼色,然后装模作样道,“哎哟,莫非是劣丈这小童给上了酸梅汤,牙酸得。不妨你们这表哥表妹便成了亲事,也好亲上加亲。”
苏以言微微抬眼,便知道王植的意思,他刚刚在欣喜之余对她说,“你的身份让云鹤知晓也无妨,他是个可靠之人,定不会受你身份影响而去决定是否为苏谢二家翻案,况且依老夫看来他对你甚好。”
苏以言只摇头,眼神飘向自己的脚尖,解释道,“那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许家小娘子,是他表妹,所以他才会对我好。”
王植只意味深长得看了苏以言一眼,将纸铺开,重新写了。
苏以言听见他这话,低垂着眼睑,长睫毛微微颤着,脸上两坨红晕直接红到了耳根子处去,“王公,您老……”
云鹤耳根也微红,但见苏以言拘谨,他接了话,“王公,吾妹面薄,还望王公勿要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