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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已经意识到了,只不过她当初那样对你,你不愿显得自己太过卑微,因而你告诉自己,这只是利用她,这只是不得已做戏,而非你心之所向。”
可是否心之所向,骗得了一时,又怎么能骗得了一世呢?
沈为璋与刘妩之间诸多坎坷,那些纠结与无法诉诸的爱意,他又怎么会看不懂呢?
于是他说道:“我并非逼着你做什么决定,你原谅她亦或是不原谅遵从你的心,只是莫要做这般伤人伤己的事了。”
之后好一段时间二人都沉默着,幽幽月光下一条青蛇不知从何处冒出,正朝裴恪吐着信子,下一刻便向他腾飞而来。
裴恪未惊,冷脸伸手一把便抓住了蛇身摁住七寸,就这般与其对峙了许久。最终,他眼睛一瞥,将它甩到一旁,那蛇见不是个好惹的,也不敢再纠缠了。
不知何时,他竟这般心慈手软了,他自笑,终于松了口:“那你说,我如今应当如何做?”
沈为璋将最后一块酥点放到馒头嘴里,又拍了拍它的屁股让它把食盒推出来。
他故意晾了裴恪一会儿,瞬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说,我与燕求,谁是你最好的兄弟?”
“……”
裴恪简直想拆了这堵墙把他拉出来揍一顿,谁能想到这是日后要坐上至尊之位的人呢?
“你。”
沈为璋想要听什么,他照说便是,都已至弱冠之年,竟还是这般幼稚。
他们二人竹马之交,情谊之深重可比繁星*伴月,不知今日是抽了什么风。
“这还差不多。”沈为璋咧开了嘴笑,“你想求得她原谅,自然得诚心与她道歉,若仍是得不到宽宥,那也是你自找的。”
“……”
谁又不知须求得小娘子宽谅呢?这一句话说与不说有何区别?
裴恪看不见沈为璋的脸,却知此人定在偷笑,拍拍馒头的狗头让它进去咬他,随后又幽幽开口:“日后你与阿妧吵架,可莫要再来求我。”
只一句话便让沈为璋卸了甲,他被困在这冷宫中出不去,日后可不还得指望裴恪嘛,岂敢得罪恩人。
“别别别,我开玩笑呢,开玩笑呢……”他耳朵动了动,站起身来,“你去打听打听她的喜好,备个惊喜,待她气消了再诚心道个歉,再做打算。”
听到来人的脚步声,沈为璋眸光变冷,喊了馒头进来,来不及多说半句话便匆匆离去。
裴恪皱眉,这个时辰有谁会到冷宫来呢?
夜风萧瑟,吹起他的袍子,他独自一人回到宅子,尤七已在门口迎了。
“人呢?”
尤七将他推入暗道,便可见长凳上绑着一人,正是那日游船时欲刺杀江洛桥之人。
这人裴恪见过一面,是刑部侍郎之子叶羿,那便是叶昭仪的人。
可叶昭仪再怎么与贤妃不对付,何故拿卢瑶贞出气呢?
此事不简单。
裴恪并不废话,即刻将刀尖抵在叶羿下颌:“谁派你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