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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攥紧了拳,咬牙切齿却又贪恋地看着心爱之人,眸子里布满浓郁的悲伤,他开始说服自己放手了。
只要她开心便好,他想着。
江洛桥转身发现了他,那祈求的神情似曾相识,那日她不得不恶语相向时,他也是这般落寞,分明是白天,却好似被笼罩在黑夜中。
可那只是一瞬,当她对他展颜欢笑时,他的拳顷刻松开,眼里脉脉如潺潺流水,连发梢都暗含情意。
他不会忘记,那一日花影摇曳,鸟鸣声脆,他的小娘子眉眼含笑小跑过来,对他说:
“裴恪,我们成亲吧。”
这一刻,烟花在他脑中炸开,此后每一日都这般绚烂。
2。
沈为璋觉得裴恪高兴傻了。
听他所言,小娘子都答应成亲了,这不知好歹的,竟然跑了!
跑了!
裴恪赖着不走,一边喝酒一边傻笑,沈为璋斜睨着他,不满他来打扰自己与皇后情意绵绵,踢了他一脚。
“你家娘子都答应了,你不去你的温柔乡,赖在我这里做什么?”
谁料裴恪倒了倒空酒瓶,竟抱着哭了起来,沈为璋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转身便想去叫皇后来瞧瞧,奈何裴恪反应快,一下便抱住了他的腿叫他寸步难行。
沈为璋无奈,只好坐回去再与他吃上一壶。
“她并非真心想嫁我。”
此刻他脑中皆是江洛桥从宜亲王府回来后舒心的笑意,已经多久没见过她这样笑了,他有些恍惚,心痛更甚。
而后他又倒了慢慢一杯,思及沈贺逍心中烦闷,狠狠地砸向了门边儿上,溅了刚踏进来的沈延一身。
沈延把那酒杯踹向一旁,错愕地看着内里一片狼藉,行礼后问沈为璋:“他这是怎么了?”
沈为璋无奈,回了三个字:“发酒疯。”
裴恪的手臂搭在轮椅边上,身子侧扭着把眼睛枕在上面,闻言随手拿起手边的空酒杯砸了过去,沈延笑,自始至终一个表情:你摊上麻烦了。
“没出息!”
沈为璋骂他,早已忘了自己从前是怎么日日夜夜在裴恪面前诉苦对皇后的爱而不得。
“你来有何事?”
沈为璋转头看向沈延,只见他递上来一沓纸,上边全是明亲王的罪证。当年仗势欺人的那帮人,如今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如明亲王,如安国公府。
“可以动手了。”
沈延死死地盯着那些证据,这些年他在家中如同一戏子,活得都快不像自己了,眼下即将大仇得报,这才感觉活得有些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