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娄氏有气也出不得了,转头一见裴恪的脸,顿时火气又起。
“我不知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药,但有一点你要清楚,你这样的,即便是入赘我国公府,也是痴心妄想!”
裴恪一听,眼神制住尤七动作,横竖都是这些说辞,不明白他为何还不能心平气和。
“母亲!”江洛桥却是反应更大些,把娄氏扒拉回来,挡在裴恪面前,“你不准为难他!”
娄氏袖子一甩,怒道:“还要你教我如何做事了?”
“你若是把女儿逼急了,便是不顾清誉也要与他在一起。”
“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见这二人“郎有情妾有意”,娄氏气得翻了白眼,拍着胸脯给自己顺气,恨不得把裴恪的眼珠子剜了。
江洛桥却知如何拿捏住她,只说:“我要嫁之人,须是深思熟虑之择,如今兄长未娶,我怎急得?”
相对裴恪,她心中始终最在乎的是女儿与卢蔺容的男女之情,二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更易暗度陈仓,一时情难自禁难免生事变。
是以,江洛桥摆明了态度,主动提及卢蔺容娶妻之事。
娄氏是个聪明人,一想也明白了,但还是再度确认:“你的意思是,先为你兄长娶妻?”
“正是。”
她心里有了盘算,此行有意外之喜,顿时气也消了一半,可一看裴恪那不能动弹的双腿,又觉得自己命苦了。
“那你也不能嫁他!”
“我不嫁他,但也不容他人伤他。”
不仅是他,还有世上千千万万身残之人,他们本该受到更多关爱,却横遭作恶了此余生。
她能救一个,便是积攒一世功德。
“你……”娄氏瞪了江洛桥一眼,裹得她紧紧的,“跟我回去。”
尤七背着手走到裴恪身旁,往门外望去,低下头附到他耳边。
“郎君,人走了。”
裴恪听出调侃之意,黑了脸,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肘子,岂料这是个没心眼的,乐呵着往虎口上送:“您对卢二娘子似乎与从前不同了。”
“有何不同?”
他托着下巴:“属下没想到您会救她。”
裴恪垂下眼眸,滑动轮椅行至窗边,清冷的声音响起:“留着她还有用。”
“当真?”
裴恪眼神警告:“尤七,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这下尤七不敢多说了,若真被罚了,只怕半个月都下不得床。
只这么一想,他便汗毛竖起,麻溜地逃了出去。
可这人惯是个嘴碎的,出了门又折回来,探出半个头喊道:“那药膏我还留着,您若是想要了,只管差我给您送来。”
他头一缩,那茶杯砸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