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桓启提笔,龙飞凤舞地在纸上写下几行字。
落了笔,他拿起玉玺。
略微停顿一瞬,孟桓启看向下首,“抬起头来。”
下首三人抬头。
孟桓启看向左边那人。
身形高挑,贡士统一的襕衫在他身上有些大,但看着却并不瘦弱。
他生得极为出色,眉目清润,五官俊朗,即便恭敬地半敛着眼,腰背依旧挺得很直,像极了水边生长的一丛青竹,松风水月,金质玉相。
云景舟。
她惦记着的云景舟,原以为早就已经死了的云景舟,竟然出现在了太和殿,还成为了新科状元。
一个状元罢了,护不住她。
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能护住她。
有他在一日,就能保她一日平安无虞。
既然如此,还犹疑什么?
掌中玉玺重重落下,仿佛一道朝晖洒落,破除了萦绕在他心中一天一夜的迷雾。
孟桓启紧紧盯着云景舟,口中却对高德容道:“快马加鞭,送去常远侯府。”
“你亲自去。”
高德容急急拿过圣旨,“诺。”
……
得知纳妾的日子就在明日,云镜纱难掩震惊。
这么快,许玉淮是怎么让舒含昭同意的?
消息一出,桃蕊院内敏良芳音担忧不已,后者急得团团转,一下又一下地拍着手,口中念念有词,“怎么办,怎么办啊,姑娘,要不你连夜逃吧?”
云镜纱倒是不急。
孟桓启答应过她,会带她离开。就算他食言,明日殿试过后,景哥也会来接她。
留下成为许玉淮的妾室?
根本不可能。
云镜纱心中明镜,念及孟桓启的暗卫,面上带了愁苦,“院外时刻有人盯着,我如何能跑?”
一听这话,芳音面色灰败,双目无神,“完了,完了啊。”
就连敏良的目光也暗淡了。
尹寻春看看二人,忍痛放下手里糕点,悄悄低头,手在脸上动作两下,抬脸时眼眶通红,仿佛下一瞬就会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