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满意的。
出了玉华宫,孟桓启停住,缓了片刻,沉声道:“去凤仪宫。”
……
“姑母,表哥他太过分了!一个婕妤而已,他居然让我不要去招惹。”
慈宁宫内,舒裳晚揪着帕子,哭得梨花带雨。
鎏金饕餮香炉上空香烟袅袅,浓重沉香弥漫在室内,香到有些沉闷。
金丝楠木雕花软榻上倚着一名五十来岁的妇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目光经过岁月沉淀极为稳重,从保养极佳的面容上可窥几分年轻时的绝代风华。
右手缠着一串佛珠,指尖轻轻拨弄,她语调悠悠,“一入宫便封婕妤,想必你表哥应当很是满意,你让几分又有何妨?”
“我凭什么让她!”
舒裳晚气愤地揪着帕子,一脸不服,“再说,表哥也不喜欢她。”
太后扬眉,讶异道:“若是不喜,怎会让她进宫?”
舒裳晚丧着脸,跟打过腹稿似的,吐出一连串抱怨的话,“那姑娘与表哥是旧识,为给她寻个庇护,表哥才让她进了宫。”
“旧识?”
太后是真真切切惊讶了,“你表哥日日待着宫中,听闻云婕妤不过是乡野女子,盖因兄长登科才改换门庭,他们二人怎会是旧识?”
舒裳晚一脸郁闷,随口胡诌,“谁知道呢,或许是表哥离宫时认识的吧。”
孟桓启幼时离宫是太后心中永远的痛,提起此事,她不免怅惘,眼神带了怔然。
安静片刻,舒裳晚忽然一个激灵,悄悄抬眼去看太后,讷讷道:“姑、姑母,都怪我嘴拙,我不是故意的……”
“无事。”
太后勉强笑笑,“许多年前的事了,如今皇帝好好的,哪有什么放不下的。”
话虽如此,太后眸光却暗淡下去。
“好了,既然她与皇帝早有渊源,只想寻个庇护,那便碍不着你。你啊,少去争风吃醋,多把劲往皇帝身上使,早些生个皇嗣,为皇室开枝散
叶才是正经事。”
太后殷殷叮嘱。
见她不再关注云镜纱,舒裳晚心下微松,低垂长睫盖住眼里神思,面上扭扭捏捏地红着脸道:“姑母,我会努力的。”
太后精力不济,不再留她,由嬷嬷搀扶着进了卧房。
等她走了,舒裳晚也起身回宫。
一行宫人浩浩荡荡走出慈宁宫宫门,她忽地停住。
丹莹不解,“娘娘怎么了?”
余光往宫内斜了一眼,又快速从飞荷身上掠过,舒裳晚勾唇摇头,甩甩帕子,心情颇好,“走吧。”
……
午后,玉华宫迎来了慈宁宫的人。
名叫柏丽的宫人态度恭谦温和,“听闻云婕妤伤了腿,太后特地让奴婢送来白玉膏,另还有些赏赐,以贺婕妤入宫之喜。”
云镜纱坐在榻上,柔声道:“小伤而已,有劳太后娘娘费心。”
柏丽面带浅笑,“贵妃娘娘小孩心性,这宫中向来只有她一人,如今多了婕妤,心中难免不平,还望婕妤多多包涵。”
云镜纱唇畔含笑,“臣妾定当与贵妃娘娘和睦相处,共同服侍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