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山洞中依稀可闻她强忍的抽泣声。
孟桓启:“小雨,你可知太后为何要杀我?”
突如其来的话题令云镜纱怔住,泪眼迷蒙抬眼。
孟桓启握住她的手,将火折子合围在掌中。
他看着那点火光,语气平淡得仿佛与她讨论今日晚膳用什么。
“我并非太后之子。”
什么?
手中一抖,火折子险些脱手而出,却被孟桓启紧紧握住而不得动弹。
火光摇曳,指腹擦过焰
火,带来轻微热度。
云镜纱不可置信,哭音不减,“你说什么?”
好不容易撬开她一条缝,孟桓启自然不会放过。
他知道,她最在意的便是他身负舒家血脉的身份。
他会打破她最后的顾忌,让她心甘情愿承认自己的心意。
“我的生母,乃是容淑妃。”
孟桓启低声诉说着这段往事。
“先皇做皇子时并不受宠,只因夺嫡之争击搏挽裂,皇子死的死伤的伤,他这才登上皇位。”
“舒家支持的三皇子惨死,新皇登基,他们为了皇后之位付出了极多,自不可能拱手让人。”
“可是当时,先皇已有皇子妃。”
“我生母出身容家,世代耕读,以藏书著名,她与先皇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但因容家在朝中并无重臣,先皇登基时,以舒家为首的朝臣逼着他贬妻为妾,从此,六皇子妃成了容淑妃。”
“先皇做惯了闲散皇子,一朝做了皇帝,自是措手不及。他失了先机,导致朝政被舒家掌控,不得不低头。”
“后来,舒皇后与容淑妃同时有孕,她故意与容淑妃同日产子,调换了二人的孩子。”
云镜纱从往事中抽出神来,讷讷道:“为什么?”
孟桓启低声,“或许是不甘嫉恨,或许是想看着自己的儿子被父皇疼爱,又或是得意于将二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云镜纱追问:“后来呢?”
孟桓启顿了顿,“后来,果真如舒皇后所料,父皇待她所出的大哥极好,亲自为他开蒙,请大儒教导,几岁时便将他带在身边,旁听朝政。”
“他并不似舒家人,反而像是容家血脉,礼贤下士,温和有礼,无论是宫闱还是朝堂,皆对他推崇备至。”
云镜纱听得心中酸涩,“那你呢?”
大皇子的一切,分明该是他的。
“我?”
孟桓启的声音带了几分虚幻,并未答复,继续道:“八岁那年,我偶然与皇兄相遇,他为救我不慎摔下假山,昏迷不醒。”
“舒皇后压着我,在容淑妃的钟粹宫前跪了一天一夜,皇兄醒来后,她以要我为皇兄赎罪为由,将我送到宫外万佛寺。”
也是在万佛寺,孟桓启认识了当年无忧无虑的魏妤。
“在万佛寺的第五年,容淑妃无意间得知我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当时她的身体日渐衰弱,缠绵病榻已久,气急攻心之下吐血而亡。”
“父皇暗中查到容淑妃的死与皇后有关,愤怒之下设计让舒皇后以为当初换孩子并没成功,我就是她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