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镜纱与孟桓启拉开距离,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
这张脸俊美又冷峻,表面不近人情,但对她来说,却是平易近人,最好说话。
她伸出一指,指尖轻轻从孟桓启的脸庞往下滑,勾画着喉结的弧度,慢慢落在他脖颈上。
睡梦中的男人不复醒时的锐利冷漠,他的脖子落在她掌中,似乎用力一折便能折断。
云镜纱神情复杂。
如果他不是舒太后的儿子,该有多好。
收回手,云镜纱侧过身,背对着孟桓启,慢慢阖上眼。
她转身的刹那,早已睡着的男人蓦地睁眼,安静凝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听到她平缓的呼吸声,这才收回视线。
……
檐下水缸里睡莲垂了头,就连水里的鲤鱼都没之前活跃了。
云镜纱在宫里待得闷,团扇一扔,道:“让尚食局熬碗消暑的汤,咱们去长极宫探望陛下。”
好不容易圆了房,她得抓紧机会联络感情,早日怀上皇嗣。
丰熙应了,“是。”
亲自去盯御厨熬汤。
等她回来时,云镜纱已收拾妥当,坐上轿撵浩浩荡荡去了长极宫。
白日无风,晒得人心慌意乱,等轿撵到长极宫时,云镜纱面上已出了层薄汗。
高德容见了她,脸上立时露出笑。
云镜纱笑脸迎人,“公公,我来给陛下送汤。”
高德容:“娘娘稍等,容奴才进去禀报一声。”
两名小公公开了门,高德容转身进去。
他的背影消失没多久,另一道身影从长极宫内走了出来。
那人微怔,拱手作揖,“微臣见过婕妤娘娘。”
云镜纱亦是一愣,旋即面上含笑,温声寒暄,“唐大人,许久不见,近日可好?”
唐鹤原恭敬垂首,“劳娘娘挂念,臣一切安好。”
云镜纱向前迈了一步。
离得稍近,她闻到了少年身上清新纤巧的香气。
心头一
动,云镜纱好奇问:“唐大人用了什么香熏衣?炎炎夏日,这气味颇为清淡好闻。”
唐鹤原眉心微动,“是橙花香。臣自幼便喜橙花,因此家中熏香,家母皆用了橙花。经年累月,从未变过。”
记忆中,也有一人喜欢用橙花。
眼中有怀念闪过,云镜纱语气含了羡慕,“听起来,唐大人与令堂很是亲近。”
“是。”
唐鹤原面色转柔,“臣年幼失祜,家母拉着臣兄妹长大,家中一向和睦。”
“真好,真好。”
云镜纱用了两个“真好”,语气感慨艳羡。
听闻云婕妤父母双亡,与兄长相依为命,想来是忆起了早逝的双亲,唐鹤原抿了抿唇,神色含愧。
殿内传来脚步声,高德容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转,笑道:“娘娘,陛下请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