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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最需要在意的不过是怎么将布阵物品放得隐蔽些,别让鬼怪布置新房时移动了它们。而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容易就能克服。
他准备好,见天色还早,便通过感应,找到躲在书房里的邢三郎。
他进门时,邢三郎正在画画,画的还是胡婧的画像。
画中的胡婧是娇俏可人的少女,宜喜宜嗔,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裳,仍眉目如画出俗美貌。
看到时寻进来,邢三郎被吓了一跳。
“时公子?你怎么进来的?”
他下意识地想藏起画卷,然而刚画好的画还墨迹未干,他也唯有任这画卷依旧摆在桌上。
见时寻走近看画,他苦笑说:“昏昏沉沉了这么长时间,今天稍微好些,还是想着阿婧。这是我刚和阿婧认识时她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和现在没什么不同,又好像太不同了。”
五官未变,改的只是气质。
时寻无意和邢三郎多说这些。终究他不是邢三郎,又不是和邢三郎多有亲有故,做不了邢三郎的主。
他要解决的只有那即将诞生的鬼婴,以及一心要培育出鬼婴的人。至于邢家村的异事、胡婧回来的“复仇”,都只是那人为培育鬼婴弄出。源头解决了,胡婧的问题自然能让胡婧和邢三郎商量解决。
时寻只将自己今晚的打算和邢三郎说了。
邢三郎听得脸色变换不断,最后才重重点头。
“好!我没问题,我一定会全力配合!”
夜,又来了。
沉沉的天幕压在上空。
村长家其他人都不知道时寻和邢三郎私下的对话,只知白老爹在黄昏时分提了个胡婧模样的纸人来,还将这纸人和时寻昨夜未曾用到的一个邢三郎模样纸人一并收入邢三郎房间衣柜里。
邢三郎亲自放。
他放的时候还被衣柜内壁血色的线条吓了一跳,还是吓懵完了才想起时寻说的,在衣柜里也画了阵法。
乐音又从山间慢慢飘来。
村长一家这回没有躲,就在大厅里坐着。
而时寻和邢三郎一并站在邢家门外,等候着胡婧到来。
迎亲队伍到了。
乐音出现了短暂的混乱,最前方吹奏乐曲的人根本想不到,今夜邢家家门大开,邢三郎早早穿上了那身已经穿了太多回的新郎服,就在门边站着。
邢三郎身侧的时寻仍是那身出尘白衣的风流模样。
纸轿上坐着的新娘也知道了今夜的变化。
她甚至忍不住早早撩起盖头,看着门前定定地看着她的邢三郎。
她没来由地羞乱了,手一松,盖头重新落下,昏红映满眼前。
鬼怪布置婚礼用品。
邢三郎挽着她走近大厅。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胡婧久违地听到自己心跳加速,一下快胜一下。
邢三郎握着她的手。
她还带着鬼的阴冷,邢三郎手上的热度都温暖不了她,反而是她冷得邢三郎大半边身体都体温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