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弗林逊已不会说其他话。
他满眼赤红地瞪着时寻,张开嘴巴下颌张合。
就这样,从他嘴里哈出的气已是恶臭。
蛊虫在他体内疯狂吞噬着他的血肉,夺取他的生机,又撑起他的身体行动。
于是他散发出来的味道,成了蛊虫的味道。
时寻仍踏着闲散的步伐,看不出精妙与否的身法总能堪堪避开所有攻击。
他自言自语。
“如果其他地方都没有,放药物的箱还是得找找。”
在他刻意引导下,失去理智的弗林逊扑到箱子上。
瓶罐碰撞、碎裂声和木箱裂响交织成一片。
时寻微微眯眼,打量着从木箱夹层里滚出的一卷羊皮卷。
还卷起来的羊皮只能看到背面隐约的纹路,然而足够让时寻认出,那正是弗林逊昨夜用刀尖雕在陶人胸膛的图腾。
繁复、邪异。
弗林逊双手沾染了些许破碎瓶子里溢出的暗绿色药物。
他动作变得迟缓。
碎瓶子插入他掌心,流出的血已颜色暗沉,像踩烂了的虫子的颜色。
他还冲着时寻大张着嘴,将嘴唇咧到极致,露出森白的牙。
另有一小瓶侥幸未曾破碎的暗绿色药物滚到时寻脚边。
时寻扬眉,弯腰捡起,顺手开了瓶盖,将瓶口塞进摆动四肢走来的弗林逊嘴里。
弗林逊动作更慢,晃着脑袋,也不晓得将瓶子吐出来。
有些虫子撕破他口腔钻出,将药物全喝了,也不再钻回去,就这样堵在那儿。
弗林逊终于倒下了,大睁着眼。
他脖子上的脉搏还在跳动。
不过控制他身体的蛊虫已因为药物不愿再动弹,他随之失去战斗能力。
时寻捡起那卷羊皮,轻轻展开。
其上记载的东西不多,一个阵法及配套秘仪,一种蛊虫饲养方法,两种魔药配方。
阵法大体和时寻感应出来的没差,和城堡中的也同出一源,但针对这里的情况进行了专门优化。
魔药则一种用于控制蛊虫,令蛊虫昏睡,另一种可令人在服食一段时间后沉睡,具体需要时间视服用量而定。
弗林逊添加到时寻食物中的,正是后者。
“汲取生命力的魔阵,能让死人重生。”时寻对着石雕扬了扬羊皮卷,“这上面说,只要吸收够了生命力,就能重生。不过我看了看,它应该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步骤没写。哪怕你吸收的生命力够了,最后仍旧需要一个献祭仪式,要有一个人心甘情愿将自己从身体到灵魂都奉献给你,你才能活过来。”
石雕依旧没有回答。
空中的血线愈发疯狂。
“我遇到过一个用类似阵法的人。它强迫别人奉献灵魂,以自己为主体,不断吞噬其他人的灵魂。而你,则让弗林逊心甘情愿奉献给你。你这种办法能降低损耗,所以有弗林逊的就够了。看起来这里的受害者不多,但你养出了这么多蛊虫,真正被你吸走生命力的人应该不少。”